“你……”長房老太太過少同她打仗,乍然見到她這幅模樣,一貫在長房說一不二的她當即惱火起來。
三老太太保養得宜,白淨的手指便朝著銀盒伸了疇昔,一邊對長房老太太笑道:“大嫂這般誇獎,我可當不起。”
長房老太太麪皮一僵,有些回不過神來。
她絞儘腦汁,安慰了三老太太好久。
說話間,雪樣的香灰上已被她仔細心細地戳了十幾個孔。灰燼中埋藏著的小塊爐炭隱現,隻一瞬,那已經暗淡了的火光便重新透明起來,薄弱又模糊含香的暖意融融溢位。她放下香箸,複將雲母隔覆歸去。
話音落,著青衫的大丫環春安穩步出去,手中端著隻鎏弓足瓣纏枝銀盒。
比及月上梢頭,香爐中的香丸隻留餘味,長房老太太纔算是分開了壽安堂。
春平驚奇:“尋林姨娘?”
這般想著,長房老太太憤然起家,拋下句“你承諾也罷,不承諾也好,我本日來不過是知會你一聲”,便要甩袖拜彆。
她側目去看三老太太,卻見她手中捏著條素麵無花的烏黑帕子,正在悄悄擦拭鼻尖額角,她當下覺得這是三老太太怕出了盜汗,心頭一鬆,遂道:“哦?這般說,你是承諾了?”
長房老太太聞言,皺眉,略帶幾分不悅隧道:“你同我裝甚麼胡塗!”
不等長房老太太開口,她便小步走到桌旁,抬手翻開桌上擺著的鎏金鴨子熏香爐背上的鏤空蓋子。爐內香餅已舊,失了原有的香氣,聞著枯澀有趣。她望一眼,驀地揚聲喚起人來:“春平,將那盒合香取出來。”
冇一會,林姨娘便倉促趕來。
“你儘管去便是。”三老太太看一眼冇了熱氣的金鴨香爐,聲音冷厲。
她輕手重腳地將東西在三老太太手邊擱下,又穩步靜聲地退了下去。
長房老太太口中問著,可話裡的意義倒是再必定不過。
三老太太嘴角的笑意卻愈發大了些,她白淨的手指落在啟開的銀盒裡,兩指纖纖拈起一粒香丸。
林姨娘平日安穩,甚少在外走動,向來不起眼。
“春平,將我前幾日備下的香囊取一隻來給林姨娘。”三老太太不睬她,兀自叮嚀起春平來。比及春平將那隻團花銀球香囊遞到了林姨娘手中,她才正眼望向林姨娘,道:“你年紀也不小了,遲早也該有個兒子傍身纔是。隻要你這一回將事情辦得標緻些,我便允你早日誕下兒子,來日消了你的奴籍亦非不成。”
壽安堂內,三老太太倏忽收了淚,麵色冷凝地讓春平趁夜去尋林姨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