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碰到了好氣候,他們還會把窗戶翻開一點,讓內裡的輕風吹出去。這時候已經入了仲春,氣候轉暖,院子裡的臘梅又著花了,暗香一陣一陣地隨風吹入屋內,倒比屋裡熏的香還要好聞些。
鐘氏想想也對,歎了口氣:“好孩子,委曲你了,也罷。你如有甚麼事弄不明白,或是不曉得該如何摒擋的,儘管問我。”
男客人天然是交給趙瑋去對付,趙琇這裡的女客也很多,嘰嘰喳喳地每日都有人說個不斷,有問候她祖母張氏身材的,這還算是誠懇刻薄的;提及當年與她祖父或父親或母親舊交誼的,也不算甚麼;竟然會有人問她一個小女孩,她兄妹倆可曾許婚的,她隻能硬幫幫地回一個“冇”字,就杜口不再說話了,就不信那些女人能厚著臉皮向她傾銷哪家閨秀或哪家公子;乃至另有人說擔憂她兄妹倆都年青。不知該如何打理中饋,情願給他們出出主張的。但當她們看到趙家小宅上高低下井井有條,男女仆婦也都進退有度,就曉得趙琇年紀雖小。卻也胸有丘壑,這點小事還難不倒她。她們除了嘉獎幾句,彆的甚麼都做不了,不由得感到有些無從動手。
趙琇在鐘氏跟前學習期間,高楨隻要一得空。就會過來相陪。鐘氏曾經擔憂這會毛病他去做端莊事,就勸他:“琇姐兒與我們王府已經這般熟了,你不必拿她當個外客對待,每次她來,都要過來相陪。王府事多,你父王不在家。總不能把事情都交給總管去辦,你不足暇,還是多去摒擋府務要緊。”
鐘氏也樂得教誨趙琇,她冇有女兒,隻要一個兒子,疇前侄女鐘高雅還常上門時,她也會把侄女兒當作女兒普通養,固然未需求把侄女娶返來做媳婦,但女孩兒家多學點東西也是好的。嫂子鐘大太太的教養有些不敷之處,她做姑姑的,就該拾遺補缺。
鐘氏笑了:“你這孩子,這是當家理事、主持中饋的人纔要曉得的,你一個爺們,要曉得這些做甚麼?今後等你娶了媳婦,母妃也會教她的。”
煙雲笑了笑,道了一聲謝,給她塞了個銀餅子,足有半兩。那婆子笑得更歡了:“女人放心,你們在屋裡說話,我在這裡守著,不會叫人聞聲的。”
趙琇就在鐘氏午休的時候,轉到東暖閣裡坐著,拿著廣平王特地為鐘氏訂做的一把象牙小算盤,一條一條地幫高楨盤賬。兩人一起坐在大炕上,頭見麵地研討著炕桌上擺放的那本賬冊,相互抬高了聲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