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琇又輸了一盤,這回倒是心不在焉才輸的。她趕緊拋開腦筋裡的邪念,清算表情,跟蔣雯重新開端了遊戲。這回她漸漸抓住了一點決竅,玩出點心得來了,接連贏了兩盤。可惜這個時候,蔣家已經打發人來要接蔣雯歸去了,兩人隻得依依不捨地分了手。
蔣雯非常喜好生果沙拉,又盯著那水晶糕瞧個不斷,嘖嘖稱奇:“獵奇妙心機,這是如何想來的?趙mm,你家的廚子真是妙技術。”
蔣雯道:“這也冇甚麼。京裡愛寒暄的人家,寒暄來寒暄去,也不過是這麼著,能有甚麼用?平白無端費時吃力費銀子。比如這大半年,那些家裡有女兒的人家不是到宮裡向太後、皇後獻殷勤,就是相互串門攀乾係,希冀著誰能幫自家一把,鑄一條通天路。可究竟上,最後能拿主張的人,那裡是寒暄得來的?反倒是他們這等去處在朱紫眼裡,就落了下乘。”
重新梳洗過,又換上了潔淨衣裳,兩位女人又變回了常日端莊慎重的形象。但相互互望幾眼,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趙琇怔了怔,昂首看了她幾眼,有些摸不準她如何俄然提起這類事來,隻能含混地說:“我冇晉見過皇後,隻傳聞她是位和藹的人,冇想到本相竟是如此。”
吃過飯消食,兩個女孩子陪張氏聊了一會兒的天,張氏要晝寢了,她們便又回趙琇的屋子去,打起了雙陸。趙琇常日除了偶爾跟張氏玩玩,很少碰這些遊戲,未免有些陌生,叫蔣雯贏了好幾盤去。
蔣雯臨走時再三叮嚀:“甚麼時候再集會,千萬記得叫我一聲。”
趙琇聽著有些忸捏:“我們家離了都城多年,再返來已是物是人非。疇前熟悉的人家,很多都不在了。京中的新貴,多數是我們不認得的。我哥哥年紀又輕,尚未入仕,隻用心在家讀書備考。他冇餘暇,祖母與我如何好到處去?以是寒暄就少了。”
蔣雯又輕歎:“皇後孃娘就是看不開,皇宗子又一向未能立儲。她心下不安,老是疑神疑鬼的。我回京後,多往宮裡走了幾次,她本來還對我非常親熱,這幾個月裡,態度卻古怪起來,好象還猜忌太後想讓我進宮,為了肅除我這個費事,還發起把我許給廣平王世子——甚麼亂七八糟的!廣平王但是我遠親的表哥!”
“曉得了,我就是隨口說說。”蔣雯白了丫頭一眼,“在家說不得,進宮又受氣,太後一邊安撫我,一邊跟皇後活力,我夾在中間不知有多難受。現在有了個能放心交友的朋友,訴抱怨又有甚麼要緊?”她順手拋下骰子,得了個點數,頓時喝彩一聲,快速將棋子走到目標地,又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