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朝義緊緊盯住那具棺木,冷聲道:“來人!給我開棺!我倒要瞧瞧,建南侯叫我們統統人膜拜的,到底是甚麼東西!”
張氏見了他,卻放柔了神采,本來被氣憤壓下的悲傷便再也壓抑不住,大哭起來。
圍觀大眾又是一陣嘩然。
她這一字一句的,字字都打在趙炯臉上,打得啪啪作響,他又羞又氣,卻一個字也辯駁不了。
張氏冷哼:“那你敢不敢讓人把那沉船打撈起來,看看船底是不是有無數個被人鑿出來的洞?敢不敢讓人驗看我們船上罹難的仆人船工屍首,瞧瞧他們屍身上是否有刀傷?!這類事,官府可不會替你瞞著!”
張氏罵道:“你這話隻能騙騙傻子,我連兒子都冇了,還要算計你的爵位做甚麼?自打郡公爺一過世,你就把我們母子祖孫趕到偏院居住,又強行分炊,隻分了我兒些許田產金銀,我們都懶得跟你計算,冇想到你如此暴虐,用計利用我們隨你回籍,路高低此毒手,生生害了我兒伉儷。廣平王佳耦救下我祖孫性命,你為了滅口,還派人來行刺王爺。人證物證俱全,你竟然有臉說是莫須有?!”
圍觀大眾紛繁驚呼,有膽小的細心打量張氏,見她地上另有影子,並且她手裡還牽著個五六歲大的肥胖男童,一名身著素服的丫環扶著她,身後跟了一排穿戴武官服飾的高大青壯男人,就猜想實在張氏冇死,再返來看一眼建南侯趙炯身後,那仆人抬著的傳聞是“郡公夫人”的棺木,神采都變得有些古怪。
因而他又改了口:“那是母親曲解了,那一段運河常有水匪出冇,兒子原隻覺得是風雨太大導致翻船,現在看來,定是水匪為禍。母親放心,待兒子回到京中,必然向皇上啟奏,派出官兵清除水匪,為焯弟佳耦報此大仇!”
趙炯滿頭大汗,但曉得張氏不是鬼而是人,他的底氣也返來了些,天然是不甘心在嘴上落下風的:“母親莫非是落水後生了病,竟病胡塗了?兒子早就請了欽天監的報酬父親下葬看好了穀旦,隻因焯弟身材不適,一起上擔擱了很多時候,為免錯過穀旦,纔要連夜趕路,那裡想到會有翻船之事?船是因為風雨浪大才翻的,如何會是兒子指令人去鑿的呢?”
趙炯一窒,眼神閃動起來,悄悄氣惱汪四平那冇用的老東西,叮嚀他去善後,他就該把這些手尾都清算了,如何能留下這麼大一個把柄呢?固然船底不是他叫人去鑿的,隻要人是他命令殺的,但現在張氏較著已經把賬全都記在了他身上,叫他如何說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