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已經倒下了,他彷彿一條被撈到岸邊、病篤掙紮的活魚,死死地張大嘴,一呼一吸都顯得那麼有力和慘白,大量鮮血的流逝帶走了老楊的生命力,他已經有力再發言了,卻仍舊死死抓著我的手,轉移到心臟那邊去,眼眸深處有著深沉的赤色在跳動,一鼓一鼓的,那麼猙獰和火急。
固然我有點不太明白,老楊為甚麼這麼火急地讓我取他的心頭血,不過他已經是瀕死之人,就算我不脫手,老楊也絕對撐不過幾分鐘,並且老楊讓我這麼做,必然有著深層的含義,又或者隻要他的心頭血才氣幫忙我找到反葬天棺呢?
我苦澀地笑道,“老楊,彆這麼衝動,你流了很多血,快死了,我的確是衝著法葬天棺來的,卻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姓陳,我爺爺叫陳陰陽,你傳聞過這個名字嗎?”
話音剛落,此人已經揚起了手中的長刀,好似雪片普通朝我襲來,我本覺得這個躲在暗處偷襲我的傢夥隻是個小角色,但是乍見此人脫手,心中倒是驀地一寒。
我對著屍身沉默半天,不肯讓老楊暴屍在這類場合,便從陰陽口袋中摸出一小瓶汽油,悄悄澆在了老楊身上,隨即用火摺子引燃,望著墮入火海的老楊,深深鞠了一個躬。
是個用刀的妙手!
老楊死了,閉氣之前,卻將一個修行者身上最貴重的東西贈送了我——他的心頭血。
他的刀法極快,脫手非常迅猛,狹長刀尖下斬出一束瀑布般的流光,瞬息間便封死了我的統統退路,當那束淩冽的鋒芒覆蓋在我眼球上的時候,我乃至感遭到了極其濃烈的滅亡氣味。
淩冽的刀光如破空的毒龍,已然間隔我不到兩尺,這麼短的間隔我已經來不及掐訣了,本能地今後疾退,稍稍拉開了一點間隔,棺材釘躍但是出,橫空一掃,架開了此人的長刀,碰撞之際,我隻感受手腕一麻,心中也湧過一抹駭然。
“晚了……他們已經拿到了開啟密藏的鑰匙,我……對了,我的心頭血,你快取下我的心頭血,快,用我的心頭血就能開啟那扇大門,你必然要禁止他們!”老楊痛苦地收回悲鳴,死死地握緊了我的手,不曉得是不是精力渙散的原因,他的話讓我墮入恍忽,有些難以瞭解。
念及此處,我垂下了頭,將視野定格在老楊那張氣若遊絲的臉上,滿心的無法化作一抹心悸,然後冷靜地揚起了手中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