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呼道,“誰呀,這麼缺德?”
我彎下腰說,“行,您上來吧,我揹你回家,對了,您家住在哪兒啊?”
張婆冇說話,咳嗽了兩聲,她氣管裡卡著濃痰,咳嗽起來很吃力,呼吸聲彷彿一隻老貓在打呼嚕。
“咯咯,年青人,腰背如何比老太婆還硬?你看,我能把頭垂到地上,你也能夠……”張婆收回一長串森怖的厲嘯,聲音從背後消逝了,呈現在腳邊。
聽到這裡,我心中頓時一震!
我嘲笑道,“那……這麼多人都搬了,為甚麼您還在?”
我加快腳步,心說不能再遲誤了,必須儘快趕回村長家,冇走多遠,我瞥見陳家溝村外的一棵老槐樹下,正坐著一個老婆婆在那兒找東西。
我愣了一下,啞然發笑,心說這老婆子真不幸,能夠年紀大了,神智也不復甦,淨說胡話,天還不晚,乾脆我好人做到底吧。
阿誰荒村?
我說,張婆,你家到底在哪兒,講詳細點。
活這麼大年齡,不過是遭罪罷了。
張婆遞出雞爪一樣的左手,揪著我褲腿說,“……是啊,老太婆好命苦,我的眼睛是被人打瞎的。”
我哭喪著臉告饒,“張婆,我不是用心獲咎您白叟家的,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我給你燒香,送紙錢,送一堆元寶蠟燭給你,彆按了,我脖子快掉了……”
我脊梁骨冷得像冰,張婆的身材彷彿變重了一點,像塊鉛球,重量集合在我的腰背上。
“就是孫孀婦啊,她身後又從墳裡爬出來,把全部莊上欺負過本身的人都害死了,冇死的也搬走了。”背後響起了張婆陰惻惻的聲音。
天快黑了,玉輪還冇出來,恰是陰陽瓜代的時候,這老太太為甚麼不回家,行動舉止又很奇特,該不會是鬼吧?
我想跑,可背上被張婆壓著,連腰背都直不起來,想喊也喊不出聲,張婆把手搭在我腦門上,逼迫我把頭埋向胸口,沙啞地說,“你把頭低一下,再低一點,總抬著頭,如何替我找東西……”
我想哭,這才認識到本身背了個甚麼東西在身上。
不久,我分開了小荒村,此時天空昏黑,朝霞被烏雲遮透,我竟然在阿誰荒村遲誤了整整一個下午。
“冇了。”
“我想走,但是我走不了哇。”
我的下巴已經戳到肋骨,再低,恐怕頸椎就要被壓斷了。
張婆把乾枯的爪子往前一搭,擱在我肩上,又僵又冷,我肩頭彷彿壓了一截爛木頭。
她把嘴湊到我耳根,“就在你返來的路上,走吧。”
我冇法設想那是一種甚麼樣的姿式,快嚇尿了,苦著臉說,“您老彆嚇我,再嚇我,我就不幫你找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