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有些落寞，“不知你爹此次能不能落第。”
秀蓀倒是小小歎了口氣，暗道，“未出世的弟弟呀，姐姐如此赴湯蹈火為你鋪路，你今後如果不聽話，我定會對著你的小屁屁狠狠號召的。”
秀蓀明白老太太的停頓，那意義用好聽的詞彙表達就是天真、純真，用比較切當的詞表達就是傻缺。
秀蓀早就爬到羅漢床上給老太太捏背，聽到老太太感喟就問，“祖母如何又感喟，歎了氣老得快，就不標緻了。”
“啊？”八老爺聽了頓覺渾身冰冷，結結巴巴道，“那，那，那那是兒子的親骨肉啊。”
“甚麼？”乍聞失了個孩子，又俄然有了個孩子，八老爺茫然，“娘，阮氏有身孕了？”
老太太就緩緩鬆開他的手，正襟端坐，垂下視線，道，“前幾天，我給了她一碗藥，她為著你的名聲，誌願喝下了。”
八老爺掀了門簾往蔥介軒去，老太太坐在羅漢床上一動不動喘著氣，等八老爺出了院門，老太太抬手就掀翻了羅漢床上的卷書案，又將身後靠著的大迎枕狠狠砸在地上，跳起來破口痛罵，“跟他阿誰殺千刀的死鬼爹一個德行！他要不是我兒子，我他奶奶的才懶得費這唇舌！”
見八老爺麵露躊躇，便道，“這也是冇體例的事，幸虧她曉得在內裡給你丟了人，多少彌補了一點。”
老太太見著秀蓀就皺不起眉來，看著秀蓀圓如滿月的小臉，笑道，“猴兒，偷聽大人發言，不怕捱打？”
“祖母。”秀蓀一低頭，從老太太的胳肢窩下鑽進了她懷裡，摟著老太太的腰輕聲道，“祖母，我聽二老太太和三伯母提及二伯父和三伯父的前程，彷彿父輩做了閣老，子侄便不太能夠入閣拜相了，我當時不明白，萬一那子侄真真文韜武略、驚采絕豔，豈不誤了人才，可厥後再想，又感覺有理，咱家如果把好處都占了，讓彆的世家如何過日子呀，豈不是招人怨嗎？厥後問了先生卻得知，有祖父入了閣，十幾年後孫子或者外孫子入閣的，嗯，還是輪換著好。”
“千真萬確，”老太太對勁道，“西邊兒新搬來的鐘老太醫親身把的脈，有一個月了，這幾天為了給你清算爛攤子，累著了，你見著她，好歹讓著點，給你生兒育女，給你照顧妾室，冇有功績也有苦勞。”
老太太就揭開蓋子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喝了一口，抿嘴連連笑道，“恰好，恰好。”
老太太就道，“你這就去蔥介軒看看，好好說話，她比來又是給秦姨娘清算屋子，又是安排做衣服打金飾，總當得起你一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