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老爺聽著有事理,遂將琴撂下,著人取了洞簫來,吹了曲梅花三弄。
秀蓀聽了這話隻感覺一口老血哽在喉嚨口,此人是二十有六嗎?不會和她一樣身材和靈魂的春秋不相稱吧。
老太太也派申媽媽來問如何回事,陳媽媽笑著與申媽媽低聲說了,申媽媽聽著也發笑,低聲道。“老爺還是個孩子脾氣。”去回了老太太。
秦姨娘聽著鄭媽媽這麼說,噗嗤笑了出來,雙手往琴絃上一擺,“鏗”地一聲乍響。
苾芬館裡幾位姨娘也來探聽,蔥介軒的丫環婆子都愛答不睬地含混了事。
八老爺瞥見小女兒蟹黃湯包普通的小臉,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往她麵前的碟子裡夾了一塊上湯小白菜,嘿然道,“多吃菜,才氣變得水靈,你是女孩子,長得太胖該嫁不出去了。”
“哦?”秦姨娘挑了挑遠山般的黛眉,回想明天聞聲的琴聲,先是斷斷續續的平沙落雁,厥後是半曲高山流水,彷彿真是這麼回事兒,她輕視恥笑道,“哼哼,商賈人家出身,也來學我書香家世做派,謹慎畫虎不成反類犬,徒惹老爺嫌棄。”
秀蓀傻了眼,扁起嘴對八老爺瞋目而視,盤子裡一共就四個,被他拿去兩個了。
靈光一閃,有了,鄭媽媽道,“明天太太逞能要操琴,彈得很刺耳,老爺聽了受不了,就本身彈了一曲。”
定是覺著她老邁無用,想將她甩開。鄭媽媽悲傷欲絕,抱著秦姨孃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可秦姨娘卻不為所動。
阮氏叮嚀拂香去把竹雲叫過來,等八老爺來了好奉侍換衣,拂香剛掀起簾子,八老爺就出去了,笑嘻嘻道,“明天換把好琴嚐嚐,看這小傢夥喜不喜好。”
八老爺這纔想起來,老太太彷彿也這麼提示過他,便欣然承諾了,遂叮嚀竹雲給他換身冇熏香的衣服,他本身還扯著袖口聞了聞,確保無礙才又坐回琴案邊,很有興趣地彈了曲胡笳。
鄭媽媽很憤恚,卻也怕了阮氏。不敢在蔥介軒猖獗,悻悻回了苾芬館秦姨孃的院子。
阮氏給秀蓀的琴讓秀蓀搬回浣石山房碧紗櫥了,八老爺第二天親身端著最敬愛的“獨幽”,樂嗬嗬進了蔥介軒。
正在這時,東邊傳來刺棱棱一串高亢的樂聲。
婉轉綿長,清幽高雅的樂聲總算聽著舒暢一些,在這燒著炭盆卻冇有涓滴熏香的室內,倒是能品出多少馨然。
“就是就是。”鄭媽媽大抵聽懂了秦姨孃的話,有點心虛,訥訥擁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