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驟歇時,溟滄樓已成未乾的墨卷。阿樵心口護心鱗完整碎裂,暴露底下青銅刻就的《描骨謠》終章:
借得十年雙生局
";畫皮描骨易紅妝——";
";因為現世與畫中正在倒轉。";阿樵俄然扯開衣衿,心口護心鱗的裂紋已伸展成溟滄樓梁架圖,";你聽——";
沈墨瞳的笑意僵在臉上。她扯開衣領,暴露皮肉下爬動的玉蟬蛹:";蘇姑姑說,畫皮最忌形似神不似。";蛹殼俄然裂開,鑽出的銀絲纏住小魚腳踝,";比如你娘扮了十年蘇錦娘,畢竟露了貝刀痕。";
簪尖刺向護心鱗的頃刻,兩個天下的暴雨俄然倒流。小魚瞥見萬曆三年的本身正在船底艙刻貝刀,刀痕與林阿阮護心鱗上的紋路逐步重合——那底子不是驗紋痕,而是微縮的《描骨謠》全篇。
十年血飼
";叮";的一聲清響,頂針內壁的";申時驗";排泄硃砂,在暴雨中凝成虎斑貝紋。整座溟滄樓俄然靜止,瓦當滴落的雨珠裡映出林阿阮最後的佈局:萬曆三年上元夜,她將真正的《渤海仙居圖》倒畫在蘇錦孃的人皮內側,而那張人皮正裹在現世沈墨瞳身上。
溟滄樓的廢墟在晨光中泛著未乾的墨色,小魚蹲下身,指尖觸到青石板裂縫裡排泄的銀絲。那銀絲竟在晨光中自行編織,垂垂凝成半闕《描骨謠》。
十載之約
方見真章
";時候要到了。";溫九娘俄然掐滅燈芯,赤瞳珠裡的小魚展開浮泛的雙眼,";活皿該入畫了。";
那個執筆繪滄桑
小魚攥著退色的麪皮後退,俄然發覺廢墟中的磚瓦擺列蹊蹺——每塊殘磚裂縫都拚成虎斑貝紋。她踢開半截斷梁,暴露底下埋著的青銅匣,匣麵鎖孔形似七歲那夜見過的貝刀。
鏡光穿透雨雲照在廢墟上。現世胭脂鋪的銅鏡前,二十歲的沈墨瞳正將硃砂點入昏倒小魚的眉心,而鏡中倒影的手——清楚戴著林阿阮的頂針。
那個執筆繪六合
影象如銀針刺入太陽穴。小魚瞥見暴雨夜的本身蜷在艙角,貝刀刻的不是驗紋,而是整座溟滄樓的梁柱佈局——每道刻痕都與現在廢墟的裂縫重合。
畫皮描骨易紅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