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碎片俄然聚成圓鏡，映出萬曆三年暴雨夜的采珠船。林阿阮將七歲小魚鎖進底艙，回身時裙襬沾滿血珠："；蘇姐姐，四份契已驗，該你履約了。"；
阿樵俄然將貝刀刺入本身心口，沾血刀尖劃向血契："；驗紋需嫡親血，我來替這個'；親'；字！"；
現世沈墨瞳的脖頸已被銀絲勒出血痕，胭脂鋪的銅鏡映出她逐步渙散的瞳孔。小魚攥著血契的手微微顫栗："；若我毀契，現世當如何？"；
阿樵俄然握住她執契的手："；你七歲那年的上元夜……"；他耳後重生的鱗片俄然剝落一片，"；是否在嫁妝裡見過半枚帶血的頂針？"；
旋渦中升起十二幅《血海嫁衣圖》，每幅新娘蓋頭下都探出銀絲。阿樵耳後鱗片俄然剝落，血珠濺在比來的畫軸上，新娘竟變成了林阿阮的模樣。
小魚俄然將青銅鑰匙刺入血契中間，契文如活蛇般扭動。七歲指印中浮出半截影象——林阿阮握著她的小手，在血契上按下指印："；這是保命符，囡囡牢記……"；
溫九娘俄然尖叫著化為墨跡，她撲滅的前四盞鮫人燈接連燃燒。蘇錦娘眉心血珠滴在祭壇上，凝成小字：
歌女銀絲俄然崩斷，她崩潰前嘶喊："；樓頂……去樓頂……"；
歌女銀絲驀地收緊："；夠了！"；她撥動殘存的琴絃，真鏡室空中裂開墨色旋渦，"；蘇姑姑請你們看場真正的皮電影。"；
"；你娘用三十年陽壽換的均衡，將跟著血契灰飛煙滅。"；蘇錦娘指尖銀絲輕顫，現世簷角銅鈴的"；阮"；字完整暈成"；錦"；字，"；但畫中這三百靈魂——包含你的樵郎——皆可入循環。"；
溟滄樓彆傳來更鼓聲，溫九娘提著琉璃燈倚在門框："；最後那份驗紋時，采珠船上死了三十人。"；她閒逛的燈影裡閃現驚濤駭浪的畫麵，"；血把珍珠染成了赤瞳珠，那珠子現在……"；
蘇錦娘黛青道袍被暴雨滲入，眉心血珠滾落："；林阿阮公然留了背工。"；她俄然扯開衣衿，心口嵌著的赤瞳珠正在龜裂，"；你覺得這些年在畫中豢養陰兵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