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瞳的銀絲刺入她眉心,淡金魂力順著經絡緩緩灌入,試圖穩住她的靈魂:“撐住!那白衣人是破局的關頭!”
“沈姐姐……我冷。”小魚緊緊抓住沈墨瞳的手,腕間金印已伸展至脖頸,血痣如藤蔓般爬滿半張臉,讓她看上去好像從古畫裡走出的妖物。“《三生衣》在吞我的魂……我瞥見阿阮女人在循環絕頂賣酒……有個戴木槿花的白衣人……”
沈墨瞳立即用銀絲纏住古籍,淡金血液順著絲線緩緩注入書脊,試圖禁止這統統。但是,冊頁間俄然伸出無數傀絲,如張牙舞爪的惡魔,纏住她的手腕,將她用力拖向骨舟,同時傳來一陣陰沉的聲音:“懷素欠的債……該你還了!”
阿樵見狀,毫不躊躇地揮起柴刀劈向傀絲,可刀刃卻被齒輪鎖鏈緊緊絞住,難以擺脫。他眼睜睜地看著骨舟上的噬心鎖開端扭轉,鎖眼的形狀,恰是阿阮缺失的小指模樣。“蘇錦娘!”他目眥欲裂,氣憤地吼怒道,“你要索債就衝我來!”
阿樵則跪在東南角的磚石前,揮起柴刀劈開青磚。腐土中埋著個退色的靛藍荷包,內裡裹著阿阮的斷指骨——小指上還套著幼時他編的草戒,那是他們童年回想的見證。他將指骨按在《三生衣》扉頁,血跡俄然倒流,冊頁間浮出懷素未寫完的遺筆:「十載同舟,原是……」
“阿樵,看他的鎖骨!”沈墨瞳的銀絲纏住桅杆,借力盪到高處。月光穿透陸遺舟的殘軀,清楚地照見鎖骨處嵌著的玉蟬蛹——蛹殼內封著一縷靛藍魂絲,恰是阿阮的氣味。
骨舟開端崩潰,溫九孃的白骨傘從血霧中如鬼怪般刺出,收回鋒利的聲音:“樵郎,你哥的魂在我手裡……另有你阿姐的指骨!”傘麵翻轉,三百枚指骨如暴雨般傾瀉而下,每枚都刻著“十載同舟”,場麵詭異而可駭。
海水刹時淹冇了統統聲響,天下彷彿墮入了無儘的暗中與沉寂。
在蛹殼炸裂的強光中,阿阮的虛影閃現。她雙手握住陸遺舟的斷劍,齒輪紋路從劍身伸展至魂體,聲音果斷而決然:“遺舟,你我欠阿樵的……該清了。”
三人倉猝衝出艙門,隻見月光正被血霧逐步蠶食,天空彷彿被一塊龐大的赤色幕布緩緩遮住。海麵上,浮著無數由白骨拚成的舟楫,密密麻麻,如同一片白骨的陸地。每艘舟頭都立著溫九孃的傀儡,手中的白骨傘不竭滴落銀粉色樹脂,披收回詭異的氣味。而在最大的那艘骨舟上,懷素的殘破道袍在桅杆頂端獵獵作響,心口位置鮮明釘著那柄噬心鎖的齒輪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