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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符……是齋堂老道長的東西。”沈墨瞳的銀絲如靈動的觸手，悄悄捲起符紙。她浮泛的眼窩轉向霧靄深處，聲音降落而凝重，彷彿在訴說著一段被光陰塵封的舊事，“二十年前，他借陸府修墳之機，以三百張鎮煞符封了鬼畫林的怨氣。”她指尖悄悄撫過符紙邊沿的焦痕，靛藍袖口沾上細碎香灰，“但符紙上的香灰紋路……是觀音樹的根鬚燒成的。”
阿樵劈開祠堂供桌，桌底暗格中藏著半幅《血海嫁衣圖》——新娘蓋頭下不是蘇錦娘，而是懷素的臉！她素衣染血，眼窩浮泛，手中銀針正將梵文刺入本身眉心，那畫麵充滿了悲壯與絕望。
小魚抓起懷素的血書按向青銅鐘。梵文驟亮，如同一道刺眼的光芒，鐘聲裹著青光盪開，彷彿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分散。地底樹根如遭雷擊，猖獗扭動，彷彿在順從著某種運氣的安排。焦土中鑽出半截白骨手指，指尖掛著枚玉蟬——與匣中眼球刻著一樣的梵文，彷彿是運氣的又一次表示。
小魚踮起腳尖，悄悄擦拭梵文，血垢下浮出小字：“以目為符，以魂為鐘，鎮爾邪念……十載重歸。”筆跡淩厲如刀，與《渤海奇衣錄》講明同源，彷彿是懷素大師留下的最後的警告。
小魚胃部一陣翻湧。那人皮符的針腳走勢，竟與沈墨瞳修補素帛的伎倆一模一樣，彷彿是同一雙手所為，這此中究竟埋冇著如何的奧妙？
幻象消逝，小魚踉蹌著扶住鐘身，眼神中充滿了震驚與驚駭。阿樵的刀鋒已劈開焦土，腐土中埋著口青玉匣。匣內盛著一對乾癟的眼球，眼球大要刻滿梵文，彷彿是奧秘的符文暗碼，下方壓著張血書：“青燈續命，孽債難消。剜目之痛，換爾一線朝氣。——懷素遺言”
小魚瞳孔驟縮，心中湧起一陣寒意。她想起《渤海奇衣錄》中某頁插畫：素衣女子跪坐佛前，神情持重而斷交，手中銀針刺入本身眼窩，血珠凝成梵文。原覺得那是顧青盞，現在細看女子衣衿上的銀杏繡紋——恰是懷素大師獨門的標記！
阿樵的柴刀斬斷陸遺舟頸間銀絲，血濺玉蟬，那刹時充滿了力量與勇氣。
老道長從袖中抖出一卷殘破符紙，那符紙彷彿承載著無儘的怨念，硃砂筆跡被血漬滲入，顯得格外猙獰。符紙落地刹時，地底傳來樹根爬動的窸窣聲，彷彿有巨蟒在焦土下翻滾。沈墨瞳的銀絲如閃電般刺入空中，用力一拽，拽出一截猩紅根鬚——根鬚末端纏著半枚玉蟬，蟬翼刻滿梵文，那梵文彷彿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