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奮力遊向海麵,浮上海麵時,殘陽如血,將天涯染成一片火紅。老槐的新芽儘數枯萎,彷彿落空了生命的生機。而樹下,卻多出一盞青銅燈——燈芯燃著青火,燈身刻滿齒輪血紋,那青火在輕風中搖擺,披髮著奧秘的氣味。
“這船……我夢到過。”阿樵瞳孔驟縮,眼中閃過一絲震驚。他回想起幼年被棄鬼畫林前,總夢見本身漂泊在這艘船上,船底伸出樹根纏住他的腳踝,那夢境實在得如同切身經曆。
阿樵二話不說,抄起鏟子用力劈開土層,腐土飛濺開來。土層之下,鮮明暴露半截青銅鏡框——恰是前日炸碎的因果鏡殘片!鏡框上雙頭蜈蚣的紋路沾滿黑血,那黑血彷彿有生命普通,蜿蜒至樹心,垂垂凝成顧青盞的側影。
海底因這狠惡的牴觸而震驚起來,沉船開端搖搖欲墜,逐步崩塌。阿樵倉猝拽住小魚,朝著船麵衝去,沈墨瞳則用銀絲緊緊纏住桅杆,大聲喊道:“鑰匙……插進舵盤!”
小魚毫不躊躇,咬破指尖,血珠如流星般彈向畫軸。幼年幻象收回淒厲的尖叫,隨後化作青煙,緩緩鑽入蛹中。玉蟬蛹完整裂開,內裡掉出枚青銅鑰匙,鑰匙上刻著雙頭蜈蚣與玉蟬交纏的圖騰,那圖騰奧秘而詭異。
沈墨瞳的銀絲俄然纏住畫軸,她的神情略顯衝動:“這針法……和我娘教的一模一樣。”她指尖悄悄撫過蘇錦娘手中的銀針,“她們是師徒?還是……”
話音未落,畫中顧青盞驀地轉頭,眼窩淌出血液,那鮮血順著臉頰滑落,顯得格外驚悚。“瞳兒……莫信她!”跟著這聲淒厲的呼喊,畫軸“刺啦”一聲裂開,香屍衣碎屑如一群活物般,張牙舞爪地撲向小魚麵門!
阿樵瞋目而視,柴刀狠狠劈向殘影,但是刀刃卻徑直穿透虛像,毫無感化。蘇錦娘見狀,收回一陣輕笑,笑聲在這密閉的空間裡迴盪,讓人毛骨悚然。緊接著,船桅上的燈籠齊齊炸裂,香屍衣碎屑如暴雨般敏捷凝成畫魂針,鋪天蓋地地射來!
跟著她的話音落下,地磚轟然陷落,暴露底下的密室。密室中,三百具纏銀絲的屍首跪坐成圈,那場麵陰沉可駭。中心石台上供著半幅《血海嫁衣圖》——新娘蓋頭掀起,麵龐竟是幼年的小魚!
忽地,畫像中的眼睛眨動,銀絲如閃電般自紙麵射出,刹時纏住沈墨瞳的脖頸:“姐姐……你來陪我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