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閣樓堆滿蒙塵的嫁妝，每隻匣子都刻著分歧生辰。小魚翻開比來的金飾盒，絨布上躺著串七寶瓔珞，第三顆瑪瑙上歪歪扭扭刻著"；阮"；字——恰是她幼時在漁村弄丟的那串。
小魚抓起門邊燭台砸向聲源。銅盞掠過蘇錦娘鬢角，在牆麵迸出火星，照亮她頸間伸展的銀色陣紋——那些紋路正順著血管爬向心口護心鱗的位置。
"；樵哥！"；她摸到門閂上的青銅獸首，獸牙卡槽與護心鱗邊沿莫名符合。鱗片嵌入的刹時，門內傳出機括轉動的哢嗒聲，十二道門栓同時彈開。
耳房牆角擺著積灰的織機，纏滿銀絲的梭子上沾著暗紅汙漬。小魚頸後金印突突跳動，她鬼使神差地扯斷梭線，機杼下方彈出暗格，退色的鮫綃上畫著溟滄樓剖麵圖，每處暗道都標著潮州兒歌的句子。
阿樵抄起滾落的香爐砸疇昔，銅爐擦著蘇錦娘耳際冇入墨色海潮。小魚趁機將護心鱗按向朱漆大門，鱗片邊沿割破虎口，血珠滲入獸首浮雕的眼窩。
阿樵拽著小魚攀上青銅燈架。下方已化作翻湧的黑海，無數銀絲在海麵下編織成沈墨瞳的麵龐。護心鱗在小魚掌心出現微光，映出林阿阮被鐵鏈鎖在溟滄樓地窖的幻象。
蘇錦孃的銀絲追到門口時，阿樵已經攬著小魚躍上雕欄。百尺之下墨浪翻湧，模糊可見沈墨瞳的冰玉棺在浪尖沉浮。
"；接著！"；小魚把赤瞳珠拋給阿樵，本身撲向冰玉棺。護心鱗隔著半尺間隔收回共鳴的震顫，她頸後的金印俄然灼痛難當。
"；你孃的筆跡。"；阿樵俄然開口，染血的手指導在"；申"；字缺口處，"；當年她被困地窖，用簪子蘸血在磚縫刻過一樣的暗號。"；
蘇錦孃的笑聲貼著脊背爬上來："；林阿阮教你的？"；腥風捲著半截焦黑髮辮摔在門檻上，"；可惜她到死都冇摸清溟滄樓的暗道。"；
小魚抓起嫁妝砸向氣窗，脂粉盒炸開漫天香灰。在蘇錦娘掩麵的頃刻，她拽著阿樵撞向閣樓地板。腐朽的木板回聲而裂，兩人墜向烏黑的基層堆棧。
阿樵俄然狠惡咳嗽，指縫排泄的血泛著銀絲光芒。小魚扯開他衣衿，發明心口陣紋已伸展至鎖骨："；是護心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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