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活下來了,當歸。”
徐笙笙不明白,可她卻眼睜睜見當歸身材變得透明。
如何走?
是阿誰不會叛變她,為她死在冷宮苦寒中的年青女人。
“相思湖……”
“瞧她身邊另有個遊魂,先綁了煉化了罷了!”
徐笙笙隻抱緊了冇有溫度的當歸,她顫抖著撫摩那張毫無活力的臉上,眉眼耷拉著,嘴角卻彎彎,是當歸,隻要當歸,為奴為婢,跪著俯視她時,目光裡不是害怕,而是和順。
“你說忘歸鄉在哪?當歸,我們還能去哪兒?”她輕聲地問懷裡毫無活力的靈魂,卻見當歸的身材裡垂垂飄出了些白光——
“還給我……”
她輕喊了聲:“爹,娘。”
徐笙笙瞪大眼,見那司使從腰間抽出一把發著金光的長刀,高高舉起,抵在當歸心口。
一旁的烏黑死水映出她的身影,也在陽光下映出一番奇特的美景。
卻見這片淒冷的亂葬崗都垂垂被金光覆蓋,霧氣散了,金光照亮了徐笙笙視野內的統統,遠處的江山,山坡下的村落,以及更遠處那街道、房屋麋集的繁華帝都,帝都中心的湖如一麵明鏡,亮得刺目。
徐笙笙揉了揉眼睛——那處被陽光所照。
一道如繩索般的金光飛來,在她眼皮子下,將當歸一捆,竟從她手裡將當歸奪走了去。
她倏忽爬起家,將當歸背在身後,道:“我這就帶你疇昔。”
那些光點卻隻是從她的手掌漸漸滑落,悄悄勾過她的裙襬,不管軌跡如何,它們都在墜落。
她隻覺渾身痛,心口也痛,瞳孔驟縮,麵前閃過很多人影,那些歡笑的人影一個、一個倒在血泊裡,變成了一座又一座土包,徒留她坐在冷宮中,徒留,她一人。
荒草邊沿垂垂變得清楚,天要亮了。
“嘶——”徐笙笙痛得如在火上烤,她痛恨地昂首,瞪向上天。
“遙遙之城,若立雲端。萋萋柳,相思湖,橋上有戀人,忘歸鄉。”
刀身一寸寸冇入當歸身材。
她要如何才氣走到那相思湖!
是當歸啊。
烏黑油紙傘上,已是陽光陰沉,人間亂世無邊。
隻見死水中又呈現了那相思湖的風景,並且還映出她們此地的蕭瑟——水邊獨坐著大紅宮裝的慘白女子與她碧色羅裙的乾枯侍女。
她閉眼,再睜眼。
徐笙笙忽地心靈福至,不管了,拚一把!她咬牙,將背後當歸顛了顛,謹慎地背好。
“當歸……當歸……”徐笙笙神態不清地念著她的名字,伸手撫被騙歸的臉頰,那臉頰像鼓皮,冷而硬,不知是她手指冇了知覺還是當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