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鳴酷寒笑一聲,叩了叩輪椅扶手,收回一聲清脆的聲響,打斷了顧九玄接下來的話。他疏忽顧九玄的瞪眼,揚聲道: “是呀,皇兄,我自幼便知,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也知君無戲言。皇兄但是皇上,為了保護皇兄的權威,就算這謝笙變成了罪臣之女,我也會娶她。皇兄不必怕我悔婚。”
他這話看似體貼,卻藏著很多意味。
顧鳴寒微微一笑:“皇兄,太晚了。”
顧鳴寒的明知故問讓顧九玄一噎,目光在師清戈身上掃過,卻並未逗留太久,彷彿那血跡在他眼中不過是微不敷道的灰塵。
他用切磋的目光直視顧九玄,毫不避諱所謂君臣之分。
“寒王,先皇活著時,最不忍看手足相殘,朕坐鎮大羅國,你在西北稱王,朕也從未威脅於你。但!那都是看在手足之情的份上!你休要再應戰朕的底線!”
“哦……”
顧九玄目眥欲裂,可不得不說,他已經想到了那畫麵——西北氣候卑劣、極其艱苦,流寇與旗國的賊寇經常擾亂,威脅龐大,唯獨以矗立入雲的雙山為樊籬,捐軀西北公眾,才氣保住大羅國的敷裕斑斕。
鳴蟬點頭,推著顧鳴寒分開。
“禁衛長,”是一個麵熟的禦前侍女輕聲喊住他,跪下道,“多謝拯救之恩。”
他這話一出,禦書房內的氛圍刹時降至冰點,統統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候著顧九玄的迴應。
他向顧九玄叨教:“還請陛下答應臣先下去清算儀容。”
他深知顧九玄的貪婪,也曉得,顧九玄的疑芥蒂太重,喜好卸磨殺驢。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涓滴不害怕顧九玄所謂的君威。
“雖禁止不了寒王要娶謝笙,”陳寺人尖細的聲音透著陰沉,“但卻能從謝笙那處動手。這庶女見地未幾,如果能給她比嫁給寒王更多的好處,她定然會棄暗投明。如果她回絕寒王,想必寒王也不能強搶吧……”
“皇兄另有甚麼不對勁,大可明說,何必這般拐彎抹角?”
而寒王,是能穩住西北民怨的獨一一人。
顧鳴寒對勁地淺笑:“如此便好,皇兄,我就告彆了。”
顧九玄彷彿這才重視到師清戈額頭上那可怖的傷口。他臉上帶上幾分歉意,暖和有禮彷彿一個明君,道:“清戈,起來吧,受傷了快去醫治,朕怎會是以見怪你。”
陳寺人恭敬而奉承地笑道:“皇上賢明。”
他乾脆也不再假裝,將兄友弟恭的臉皮一併撕破,暴露裡頭貪婪的芯來:“大羅國東北戰事耐久,國庫空虛,你身為皇族,當以國度為重,如何還計算財帛?為一國之安樂做出進獻,恰是你作為皇族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