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廊下住了幾戶親戚,以薑慶家與老祖宗走的比來。倒是因為那薑慶的母親憐二奶奶是個短長人物,能投老太太愛好,以一遠房族親的遺孀身份踏入英國府中間。原主薑采,是個內斂且有些樸重的人,最不喜這耍心機攀附權貴的人。可現在的薑采,情麵冷暖看的多謝,天然對人生又有了另一番體味。
薑采一進門,見這姹紫嫣紅的一片,當即有些眩暈。
躺槍的薑瑜夙來不喜薑淮,現在未免惱她的殃及。抻著老太太不在,也壯著膽量回嘴道,“這府裡除了大姐姐,哪一個比大哥年事大了?明兒哥管哪個叫小姑姑不對?四姐姐這是在計算甚麼?”
說話間薑采已扶著老太太在東麵對窗的酸枝木鑲嵌螺鈿貴妃榻上坐下,同憐二奶奶點頭打了號召。
這個薑慶與顧桓交好,是個非常機靈又有幾分俠義的人。雖是憑藉英國府餬口的姻親,卻也算是有算計,曉得謀出息的長進青年。還是顧昭的時候,薑采和他打過幾次照麵。也曉得他“使錢”都是去做了些甚麼。眼下薑氏兄妹,是需求外援的。以薑采現下的資格去交友其他府上的人,怕是不大實際,但是小施恩德於憑藉英國公府度日的親戚,倒是輕鬆。
小侄子薑子明瞥見姑母,一溜煙的從乳母懷裡跳出來,撲到薑采身上。“小姑姑,您大好啦!”粉雕玉琢的小人兒,抱著薑采的腿仰著小臉,滿臉的歡暢。
薑采這一變態態的做法,讓秦氏嘴角抽了抽。喝茶的三太太嗆了一口茶,咳嗽不止。去拿果子的四太太手一頓,不成置信的看了一眼薑采。這榆木腦袋的大侄女,終究開竅會說好話了。
一旁喝茶的秦氏,將手中的汝窯豆青三蝦圖蓋碗茶杯放在桌上。清了清嗓子,“明兒,你采姑姑身子纔好了,你這猴普通的纏在她身上,冇的累壞了她。”一麵說著,一麵看向一旁的乳母方氏。“奶孃還不去把哥兒抱下來,細心累壞了姐兒老太太懲罰。”
來的不是旁人,恰是她昨日想到的薑慶的母親。
“采姐兒再說誰疼你呢?”一個略顯衰老卻底氣實足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正在對鏡卸妝的薑采打了一個噴嚏。碧絲才從薑采頭上卸下來的赤弓足花瑪瑙紅玉簪放進二層雕花紫檀妝匣裡頭,有些責備。“女人還冇大好,這更深露重的怕是要著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