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微微點了點頭，垂下眼眸，試圖掩住內心澎湃而至的慚愧。
三老爺給老太太行了禮，體貼了一番老太太的身材，順帶表白了一番孝心，彙報了一下本身的近況。然後便開門見山，將薑淮失落一事奉告老太太。
說著便連連感喟，皆是孝子情懷。
三老爺點了點頭，“原不想讓母親再過量勞累。母親到底年事大了，經不起這般折騰。”
老太太擺擺手，“我當日見院子裡站了十多個小道童，也實在嚇了一跳。厥後太後與我說，她夜裡做了一個夢，夢見一條白蛇盤亙在宮中，逶迤而去，入了天子的太和殿，終究化為一個女子模樣與天子交頸而眠。待再細看，天子竟是七竅流血已然駕崩的模樣。太後驚醒後，接連幾日均有此蛇女入夢。常常醒來，都驚的一身汗。再厥後，太後便得知，剋日天子被內閣大臣梁致章的小女兒迷住了心竅。那女子生肖為蛇，生的非常貌美。”
太後這招有點損了，雖是留了人的性命，可較著是將禍水推入了英國府。當年曾有傳言說英國府意欲背叛，恐怕太後還是起了防備心的。回想前塵，老太太歎了一口氣，“太後覺得，天子與玉哥兒手足情深，便是再如何傾慕梁離也不會與兄弟反目。又思及當日朝局，衡量各方乾係，我終究承諾了太後。娶梁氏進門。天子倒是因為與你大哥的交誼，忍痛割愛。可也今後荒廢了朝政，隻搜尋與其類似的美人歸入宮中。接下來冇有幾年，便經曆了五胡之亂，大齊幾乎亡國……”
三太太想了想說道，“當年到底如何，也許隻要老太太和大伯曉得，莫不如還是先將淮姐兒失落一事奉告老太太吧。你我皆不知情的，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榮壽堂內，少了平日的熱烈，非常素淨冷僻。已是暖春時節，老太太仍裹著一件紅棕色團花大毛衫，歪在貴妃榻內，冇的半點精氣神。
“花氏所為皆是分內之事，母親何必掛懷。”三老爺恭恭敬敬，神態卻有些飄忽。老太太猜想他必是仍有要事要問，便擺了擺手，將田媽媽也去內裡等著。
“眼下隻要我們娘倆兒個，你有甚麼話便說吧。”
三老爺垂眸，將手中的碗推了出去，已然冇了胃口。“我曉得的也未幾，麗妃與大嫂的樣貌類似，我便更不曉得了。”
三老爺點頭，一雙眼睛看向老太太，儘是扣問。
老太太點頭，“恰是她，閨名一個離字。太後設壇請來清風山上最了不得的道長，查問離兒出身。竟說她是妲己轉世，生來禍國，該殺。太後仁慈，又覺此事雖有蹊蹺卻也不得全信，總不能因為一些無稽之談，便要了一小我的命。想著隻要拆散天子與她便冇甚麼要緊。因而便問我，願不肯意娶梁氏進門做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