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宮燈下,天子陛下一張豪氣逼人的臉彷彿都在發光,端是俊美無儔。
安辛上前兩步,親身過來搭把手, 把她規端方矩扶進殿中。
小宮女頓時嚇得臉都白了。
若不是安辛管束極嚴,怕早就要出禍事。
對於這位貌若天仙的淑妃娘娘, 他還真不是光看臉便盛寵至極,總有些彆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啟事,她瞧不清楚,卻也曉得要如何對待謝婉凝。
她說罷,便當落地叮嚀起來。
不過到了謝婉凝這裡, 母夜叉也要變成俏才子, 她還未走近石榴殿,遠遠就瞧見她在門口等了。
“娘娘且先等等, ”安辛叫她坐了上座, 又打發小宮女奉上芳香的瓜片, “浴桶剛上了蠟, 一會兒纔好用。”
可深宮內院,天子近前,她連告饒都不敢,隻哆顫抖嗦的退了下去。
大宮女跟在她身邊,給她換了一碗醒神茶,小聲說道:“之前很少瞧見淑妃娘娘,倒是可貴的和藹人了。”
可這乾元宮能夠有一心長進的宮女,卻不能有甚麼都看不清的蠢貨,這今後如果壞了事,還不得扳連她們統統人。
蕭銘修見她穿得薄弱簡樸,便把她拉到身邊坐下,解開身上的披肩蓋到她肩膀上:“還早,我們說說話吧。”
思及此,安辛又冷冷看了一眼小宮人:“今後你不消跟在我身邊了,去尚宮局當差吧。”
可實際上,這位陛下是個冷戀人。
她想了想,看著蕭銘修道:“琅琊府馳王謝兩家,是曆百年的大氏族,除此以外,另有柳破鈔許四家,是先帝爺時新起的家屬。”
這宮裡,除了暮年跟在陛下身邊服侍的她、寧多福和沈雁來,其彆人大多感覺陛下暖和仁慈,從不等閒起火。
蕭銘修雖說年青,倒是相稱勤懇, 每日都要忙到子時纔會歇下,本日哪怕有謝婉凝等在這,他也不會早太多。
謝婉凝便衝她笑笑:“姑姑真是太故意了。”
蕭銘修回過甚來,衝她暖和一笑,那模樣更是漂亮不凡,叫謝婉凝含混之間,可貴有些恍忽。
石榴殿經年不開,這可貴開一回,她們可不就慌了手腳。
看似和順纏綿實則冷酷至極,他好似冇有情,也冇故意,內心想的隻要國事,甚麼後宮,甚麼女人,之於他不過是閒暇之餘的調劑罷了。
安辛忙迎上去,親手扶著她往寢殿裡走:“娘娘,內裡茶水滴心都備好,也熏好了香,您先歇歇,如果禦書房熄了燈,下臣立即過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