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到了這個年紀,蕭銘修就不敢叫她多吃酒,是以隻端起茶恭恭敬敬敬了她一杯茶:“母後一番慈母情意,兒子畢生不忘。”
宮人們便連續上菜,先上的冷盤,謝婉凝見內裡都是暖和的食材,便曉得蕭銘修內心有了數。
“德妃”的這個安排,不成謂不知心了。
天子一諾,重逾令媛,有他這句話,太後內心便安穩很多。
餐食籌辦的實在不算多,便是現在大楚國泰民安,物產敷裕,國庫充盈,蕭銘修也並不非常喜好浪費華侈,他平常用餐也就四冷四熱,可謂簡樸至極。
太後這會兒內心不那麼難受,臉上也更加慈悲:“你都籌辦了,就叫上來吧。”
德妃就笑著挽住她的胳膊,顯得再靠近不過。
這一回,不但謝婉凝,其他女人的臉也沉了下來。
芳霧先生是盛京馳名的女先生,她也是世家出身,隻是年青時丈夫便冇了,她就守了寡,因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文采出眾,閒暇時就在家裡開了女學,專教令媛閨秀。
等一屋子朱紫都坐定,德妃便開口道:“本日裡籌辦了六道冷盤,八道熱盤和四道甜味,陛下、太後,是否現在便開席?”
德妃目光不錯, 把宴廳安插得非常簡練,卻又有著說不出的高雅,太後被她扶著走向主位,笑道:“你這安插,倒也不枉芳霧先生的教誨。”
常日裡瞧她似是最冇故意眼,純真敬愛得很,倒是能在如許的場麵語出驚人,好叫謝婉凝歎服。
玩皮。
她明顯甚麼都冇說,蕭銘修卻一眼就看破了, 也是眼尖。
太後這句話一出口,宴廳裡頓時溫馨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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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婉凝冇端起來,隻坐在那聞茶香。
蕭銘修點頭,聲音更加暖和了:“兒子明白,勞煩母後惦記。”
謝婉凝把話轉到宜妃身上,語氣還是清平淡淡。
隻看天子陛下彷彿並未體貼太後和德妃如何相處, 卻低頭看向她, 那一雙烏黑眼眸裡,明晃晃寫著兩個字。
謝婉凝當即就放下筷子,垂眸不語。
隻聽蕭銘修道:“母後瞧著胃口尚可,這兩個月的脈案兒子也瞧過,倒是很放心。”
太後就笑了:“你每天忙那麼多事,還要操心我這老婆子,難為你了。你也得好好保養,我曉得前頭事情多,但早晨也不能苦熬,困了就要歇下。”
謝婉凝就羞怯地笑笑。
上席位上共坐六人,蕭銘修坐主位,右邊是淑妃和宜妃,太後位置偏一些,在他左手邊,上麵順次是德妃和賢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