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丞相是摔得不輕，但也用不著漲彆人誌氣，滅本身威風啊！”李過接著道，“吳三桂與韃子們交戰了十幾年，才方纔造反，不至於和對方勾搭上。時候長了可就分歧了啊，如果他勾搭上滿清，那還不成我們的勁敵？不在此時滅了他，夜長夢多啊！”
“是的，滿清是東北虎，”吳三桂卻接著說，“我要吳國貴他們操縱滿人在都城的細作，把佈告貼滿北京，鼓勵那些受夠大順軍窩囊氣的都城舊官紳和富戶們造反，這是釜底抽薪之計，隻要李自成出了北京，他要再能回到都城也呆不了多久；彆的我另有一計，叫做‘借刀殺人’，或者就叫做‘引虎吃狼’也可。”
高第看著信封上寫的“北朝睿親王多爾袞親啟”字樣，有些莫名其妙：“吳公昨晚一夜冇睡，這——”
今我國以寧遠右偏伶仃之故，令三桂棄寧遠而鎮山海，思欲死守東陲而穩固京師也。不料流寇逆天犯闕，以彼狗偷烏合之眾，何能成事！但都城民氣不固，奸黨開門納款，先帝不幸，九廟灰燼。今賊首僭稱尊號，擄掠婦女財帛，罪過已極，誠赤眉、綠林、黃巢、（安）祿山之流，天人共憤，眾誌已離，其敗可立而待也。我國積善累仁，謳思未泯，各省宗室，如晉文公、漢光武當複興者，容或有之；遠近已叛逆兵，羽檄交馳，山左江北，密如星布。
高第和張存仁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不再說話。吳國貴傻呆呆地在屋裡站立成一棵粗大的木樁。
“不！前天我不是在夢裡見了我的後繼祖氏和一家三十多口輕飄飄地飛翔，臉上全都慘白如同白紙普通嗎。我當時就說不妙。你彷彿說的也是這類安撫的話。但是厥後張存仁和吳國貴回報的話你也曉得了啊！”吳三桂淚如泉湧，“我們攻打山海關時，恰好讓唐通和左懋太從後門溜走。我就曉得他們歸去後，李自成必定要對我家人下毒手的。張存仁已經證明瞭我繼母祖氏和一家三十多口人遇害。阿誰大順天子他媽的那裡配做甚麼天子啊？做牲口還差未幾！”
“前有狼，後有虎？”吳三桂喃喃。
高第聽了，有些衝動地吃緊忙忙把信紙從信封取出，攤開在幾案上細心地旁觀。
“誠懇說，我最擔憂的就是這一點，”吳三桂苦澀地搖著頭，“我曉得短長，但這是我們獨一的儲存機遇呀，要不然李自成已經是人多勢眾了，打了幾十年仗的部下全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逃亡徒。對如許的虎狼之師，我們毫無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