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是遲,當時卻快,這些動機隻在陳瞎子腦中一閃,他就對身後的四人交代一聲:“都彆跟來,某去去就回……”話音未落,已挑開門栓,晃身形跟了出去。那老貓去得極快,底子不容他再細想,遲上一遲恐怕就再也追不上了,當下雙腳一點地,發揮出攬燕尾的輕功,尋蹤一起追了出去。
陳瞎子暗道一聲:“慚傀,想我位居群盜魁首,多少江洋的悍賊、陸地的飛賊,都要尊我一聲把頭、元良,不成想徹夜被隻老貓唬了。”
冇等叮嚀完,忽聽一聲貓叫,有隻花皮老貓從梁上探出半截身子,目光炯炯,望著門後耗子二姑的屍身看得入迷。本來這義莊近幾日無人關照,常有野貓出去偷食,苦於並無糧食,餓貓就想啃死人肉,卻又讓棺板擋住了,貓爪撓了半夜未曾撓開,剛纔雷雨高文,這老貓趁機從門縫裡溜了出去。群盜隻顧著聽羅老歪講趕屍的事情,都冇留意老貓纖細的動靜,它藏在梁上被陳瞎子發覺,飛刀擊中木梁畫像,立時把它驚了出來。
那畫中有一批麻帶孝的老媼肖像,臉上皺褶密佈,神態垂老邁朽,臉孔有種說不出的詭異神采,令人一看之下頓時生厭。她身邊則繪著一片殘碑亂石嶙峋的墳丘,畫像掛在房梁上已不知多少年代,紙質已現出暗黃受潮的跡象,但並冇有甚麼灰塵蹋灰落在上麵。
誰知那老貓看到耗子二姑那酷似老鼠的麵孔,越看越像老鼠,竟真將死人當作了一隻大老鼠,老貓缺了條腿,三隻貓足盤跚著溜下房梁,兩隻貓眼賊忒兮兮地打量著女屍,底子不將屋內其他的人看在眼裡。
老貓固然缺了一足,但行動世故詭變,轉刹時便把“呲牙、咬耳、掉頭躥出、鑽門縫逃脫”這幾個行動一氣嗬成,陳瞎子脫手雖快,畢竟離它有幾步間隔,竟冇能碰到它半根毫毛。
深山裡的氣候竄改無常,這時大雨漸止,烏雲散去,一彎冷月暴露頭來。三足瘸貓畢竟少了條腿,固然進退靈動,但跑起來要比健全的貓慢很多了,以是陳瞎子藉著月色追蹤,一時倒也冇有跟丟,那老貓彷彿也感遭到了後邊有追兵,自是來不及吞吃那咬下來的死人耳朵,隻好集合精力逃竄。
陳瞎子等人正冇好氣,那裡會知瘸貓內心打的甚麼算盤,估計它露了行跡,就要再從門縫逃出去,便也偶然再去看它。陳瞎子讓花螞拐騎在啞巴脖子上,去拔釘在屋梁上的短刀“小神鋒”,本身則同羅老歪說些個場麵話,稱本身是看那畫像古奇特常,是以脫手給它一刀,破了那古畫的邪氣,倒與這瘸貓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