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頭中將近來對源氏公子很有怨辭,啟事是源氏公子經常指責他的浮萍行動,而本身卻假作端莊,擅自妄為,養了很多戀人。他尋機瞅了源氏公子一個縫隙,抓住把柄,以圖抨擊。恰好這一天頭中將也來與這內傳私會,瞥見源氏公子先排闥出來,心中竊喜,想此不失為一個絕好的機遇。便決定略微嚇他一番,然後再責問他:“今後是改也不改?”正如公乾責問他一樣。因而悄悄站立門外,靜聽內裡的聲音。
皇上固然年齡已高,卻並未疏離女人。宮中美女如雲,采女和女藏人中,也有很多姿色誇姣,聰明聰明的。公子倘若略有表示,這些女人恐怕也會趨之若鶩。可大抵是熟視無睹吧,他對她們很冷酷。間或這些女子忍耐不住用風情話來挑逗他,他也隻是對付一番罷了。如許,宮女們皆傳言他冷若冰霜,無情無義。
卻說此中有一個上了年紀的宮女,叫做源內侍,出身榮貴,才藝優勝,名譽也很高。就是芳心未老,生性風騷,放縱於□□。源氏公子甚是奇特:年紀如此大了,何故這般放蕩?一時心血來潮,便與她戲言了幾句,哪知她馬上迴應,決無減色之感。公子當時恰好閒極無聊,想這老女或許彆具風味吧。一念之下,便偷偷和她私通了。但又怕外人察知,笑他連老女人也不肯放過,故而大要上很蕭瑟她。這老女便引為恨事。
一日,內侍替皇上梳髮。梳好以後,皇上便呼喚掌管衣服的宮女,入內換裝去了。此時室內僅公子和內侍兩人。公子見這內侍打扮得比常日更加風騷:脂粉濃豔,衣服華麗,身形風騷。貳心中甚感不悅,心想:“這般老衰還要強裝幼年,也太不像樣了!”但是又不肯就此罷休,想道:“她內心到底在想甚麼?”便伸手將她的衣裾拉了一把。但見她抿口一笑,將一把素淨的紙扇掩住了口,轉頭遞出一個秋波,嬌羞不已,風情萬種。但是那眼瞼已經深深地凹進,色彩發黑;頭髮疏鬆狼藉。公子不由心生感慨:“這鮮麗的扇子和這朽邁的麵龐,也實在不班配呢!”便伸手將扇子拿下。但見扇麵素淨,底色深紅,上麵樹木富強,且皆用泥金色彩,中間還題有一首古歌:“林下衰草何蕉萃,駒不食兮人不周。”筆致衰老。源氏公子見了感到好笑,想道:“此老女自比衰草,也不無風趣,但儘可題彆的詩句,何必用這大煞風景的歌詞呢?”一便戲言道:“哪有這等說法?有道是‘試聽杜宇正飛鳴,夏季都來宿此林’。”但這老女卻不覺得然,隨口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