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車軍臉一紅,目光落在冒著熱氣的水杯上,訕訕一笑:“下次我賣力打熱水,溫琳賣力打掃衛生。”
瓦兒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想起甚麼:“對了,容爺爺到底是甚麼人,他的眼睛好嚇人,看我一眼,彷彿想甚麼他都曉得了。”不等關允答覆,一擺手又回身跑了,“我先去找爸爸了。”
瓦兒對老容頭的評價,關允聽過就忘,底子就冇有入心,他一邊清算房間,一邊回想宋史中對章惇的評價,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還是不如老容頭精通汗青,越想不明白就越心癢,他乾脆又回宿舍,從厚厚的一堆史乘中翻出了宋史,找到了《奸臣傳》,一頁頁翻下去,總算找到了章惇的條目。
“當然會,瓦兒這麼好的丫頭,誰都會想。我還怕有朝一日我去了省會,你會假裝不熟諳我。”
章惇被重用以後,重用朋黨,抨擊仇怨,朝中大小之臣,無一倖免,不但將政敵全數殺死,還禍及家人。當時他昔日的政敵司馬光已死,他仍不肯放過,想要挖墳鞭屍,幸虧皇上冇有承諾。而章惇還一而再再而三地毒害蘇東坡及其家人,還好,隻是貶了蘇東坡的官,冇要得了蘇東坡的命……
和瓦兒一起回到縣委,一起上瓦兒低頭不說話,彷彿在想苦衷,快到秘書科的時候,她一把拉住了關允,羞怯地說道:“關哥哥,我明天就要走了,今後……你會不會想我?”
再遐想到一早上班路上碰到的幾個熟人,陰陽怪氣地衝他打號召,還說甚麼下次直接一步正科了,明是恭維實則諷刺,他差點冇氣得當場翻臉。
“我纔不會,我都和你拉鉤吊頸一百年穩定了。”瓦兒明麗地一笑,“你得記取給我寫信,聽到冇有?如果冇有收到你的信,我會非常非常悲傷的,還會哭鼻子。”
溫琳毫不客氣地呸了一口:“我呸,憑甚麼你替我安排事情?王車軍,你太汲引本身了吧?你也不想想,秘書科三小我,誰級彆最低?”
大人物?大人物會賣燒餅?打趣開大了。
果不其然,王車軍一下就漲紅了臉,溫琳不但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以級彆論凹凸,並且還是當著關允的呸了他一臉黑,是可忍孰不成忍,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肝火沖沖地用手指著溫琳:“溫琳,你,你……”
一口氣看完章惇的平生,關允合上書籍,久久無語,固然從冷楓一次雙杠事件來對比章惇絕壁題字的行動有失公允,但人道當中很多根深蒂固的東西,古往今來一脈相承,梟雄始終是梟雄,奸臣仍然是奸臣,從清兵入關到日本進中國,漢奸超越了汗青時空,成為一個長盛不衰的物種,誰又敢包管,在將來,海內不會仍然盛產漢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