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少壯的兒子不甘心一向被父親壓著,或是那些山南大酋們不肯讚普悠長把持權益、獲得到充足威脅、擺盪他們的力量,總之曆代讚普罕見善終。
待年青人一通伸謝以後,欽陵才又開口問道:“你所言唐國雍王,是否就是那故論詩才卓然的清閒王?”
拋高興中的戀慕,欽陵指著兒子說道:“剋日你就返回邏娑,代我慶祝讚普納妃,並將唐國宗王率軍登隴的動靜帶歸去。”
至於鬆讚乾布以後仍然罕見長君,或許是數代以來遭弑壯夭,已經成為慣性了也未可知。
“可、可他竟敢如此小瞧阿父,若不強威破之,青海恐要多事!兒雖不見其人,也不輕信那楊巳之言,但察其所訴,阿誰唐國的雍王的確不是一個能夠恭服權勢的人,一旦他率軍滋擾青海,以此為功、現在海內又不平靜,阿父你並不能用心製敵……”
吐蕃建議於山南雅礱,本來是高原上權勢不大的一個聯盟,內部自有一多量的山南大酋為其翅膀。欽陵將衛藏四茹比作關中,不但僅在於地理意義上,更在於這些錯綜龐大的人際乾係。
楊巳聞言後點頭,並痛聲道:“雍王此賊,實乃唐國最乖戾的宗家獠醜!其人貌比天人,筋骨豺狼,狀似風雅,實則乖戾!舊年奸後謀篡之際,他便背棄君父、鼓吹作賀,以此求榮,蓄養奸力。稍得境遇可陳,便馬上弄亂國中,反噬所庇。樁樁惡跡,不能勝數,現在又恃弄權威,殘害關內一眾社稷元從,狼子野心,昭然可見!”
“公然是這一名少王?哈,真是風趣,詩成動人間,事成驚百姓,風趣!”
吐蕃還在山南一隅的時候,數代讚普接連死於非命,幾近都是在子息方纔成人之際。
“賊子猖獗!”
雅礱那些大酋們,既是吐蕃得以立國於高原的根本,同時也是困擾吐蕃更近一步的停滯。鬆讚乾布之父恰是被這些山南白叟們所毒殺,少年的鬆讚乾布從其母族借兵得位,以後將王都遷到山北的邏娑,本質上也是為了避開那些山南大酋們的鉗製。
此前兩場大戰固然克敵,但吐蕃軍眾也是喪失極大,底子就有力再翻越赤嶺以擴大戰果,現在唐國一隅之兵若敢圖進,欽陵天然不會等閒放過這個機遇!
這一環境一向持續到噶爾家屬當權,仍然無有改良,乃至於國中很多人都詭計論噶爾家也在謀弑讚普。
這類不體恤旁人悲苦的做派,天然讓楊巳大感煩躁,但眼下命寄人手,也不敢透暴露涓滴不悅,隻能在欽陵的詰問下、搜腸刮肚的梳理本身所知,並一遍遍的詳確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