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拜今後,寺人為嚴閣老搬來錦墩,其他的大員都隻要站著的份兒。
第三五六章廷議
李默沉聲道:“王誥是嘉靖二年進士,為戶部郎中時,便定大同兵變,馬到勝利,兵部記過在冊;後巡撫甘肅,練兵馬,增城堡,戍邊衛國,政績顯赫,受白金文綺之賜!至今為官三十餘年,乃是國之乾城!”說著嘲笑一聲道:“據我所知,胡宗憲是嘉靖十七年進士,十餘年來一向在知縣與巡按之間蹉跎,兩年前倏然超擢巡撫,也少不了你趙大人的幫手吧?!”
“哎,”張四維歎口氣道:“但願此次能獲得個好成果吧。”
便聽內裡傳來了一記清脆的玉磬聲。
“回稟閣老,”徐階拱手道:“以下官鄙意,題目出在一個‘錢’字上,冇有錢,邊軍缺餉,抵當不了俺答;冇有錢,賑災遲遲不見轉機;冇有錢,被震壞了河堤冇法修複,以是才變成水患。”
帷幔後的蒲團上,坐著嘉靖天子,這裡一樣冇有一絲風,但他仍然厚厚的棉佈道袍,也不怕捂出痱子來。
再一看內裡正在寫字的張四維等人,不但人手一把葵扇,竟然還都把官服脫了,斯文點的穿戴中單,豪宕點的乾脆就打著赤膊。見沈默看過來,斯文點的張四維不美意義笑道:“諺雲‘暑熟君子’,意即最講穿著整飭的君子,隆冬亦可赤背而不被人嘲笑。”
嚴嵩將目光望向大殿西側靠裡的紗幔,接著統統人的目光都漸漸望向那紗幔。
那紗幔前麵又是一聲磬響,嚴嵩便蒼聲道:“開端議事吧……本年可謂是多事,東南倭患,北方俺答,又遭了大地動,因為地動的原因,黃河也開端眾多,數省都有水患。說實話,這上半年我都不曉得是如何過來的。”說著目光掃過眾位大人道:“皇上如天之德,宵衣旰食也不跟我們計算,但我們這些大臣,如果再束手無策,左支右絀,恐怕都得請罪辭職了。”慢悠悠間,便定下了廷議的調子,然後問次輔徐階道:“徐閣老說說,這千頭萬緒,我們該從那裡抓起?”
“兩件事。”沈默摸索著下巴上的短鬚,若菡說蓄起鬍子顯得成熟沉穩,以是他就留起了鬍子,道:“楊宜已經離職了,新任東南總督的人選,吵了好幾一陣子,兩邊對峙不下,明天會廷推決定;第二件事,更是吵了好久,開不開海禁的題目,一樣要在廷議上做個了斷。”
徐渭當然是支撐胡宗憲的,但他更清楚伴君如伴虎,特彆是嘉靖這類嗑藥過量的怪虎,任憑你舌燦蓮花,也隻會起惡感化。以是‘徐三/陪’誠懇閉著嘴,靜等辯論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