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接過話茬道：“是呀，隻要你當上兵，在世人眼裡，就跟出身不清、出身卑賤、鹵莽不文劃上等號了。就算當上千總，也一樣抬不開端來。”
“你那是老皇曆了。”沈京揮揮手，拖條板凳過來，坐在宗子的劈麵道：“現在是甚麼年代？好鐵不打釘，好男不從戎啊！你如果當了兵，你的兒子、孫子、孫子的兒子、孫子的孫子都會怨死你的！”
沈默毫不料外的笑笑道：“誰也冇讓你乾一輩子，現在我們已經熟諳這裡頭的道道了，誰也亂來不了了，能夠找個無能的掌櫃頂著了，不礙甚麼事的。”說著話鋒一轉，笑眯眯的問道：“那你想去乾甚麼呢？”
宗子被他一陣數落，一下子更蔫了，垂首道：“為甚麼要惱我？”
“好了好了，算你辛苦了。”沈默從速安撫道：“快說閒事吧。”
來人麵相非常喜感，天然是沈京沈四少，一聽沈默如許說，他便大驚小怪道：“宗子，你如何像根蔫黃瓜？”
“說端莊的。”沈默笑罵一聲，指指宗子道：“這位老兄想要去從戎，你快幫我勸勸他吧。”
“並且他們另有一樁好處……天高天子遠，便於玩花腔。到時候我們先去個上的縣裡，做個縣丞主簿之類的佐貳官，過得幾年玩得轉了，再運營個劣等縣的知縣鐺鐺！等對峙熬過一任，說不得就轉回上等縣去，當個肥美的縣太爺歡愉！”說著拍拍宗子的大腿，語重心長道：“隻要能當上縣令，闔縣誰敢說你是科貢官出身？都得謹慎阿諛著呢！”
“當然是差事苦了！”沈京愁眉苦臉道：“你想想，大年根的我在南都城裡求爺爺告奶奶，”說著甩出崑曲唱腔道：“苦煞吾也……”明顯在是秦淮河上玩多了。
書房中炭火跳動，映照著宗子的麵色晦明暗淡，他雙手捧著茶杯，緩緩道：“甚麼都瞞不過你，實話說吧，我比來有些不大循分。”
沈京這才收起嬉笑的神采，點頭道：“老叔的事情我能不操心極力？都辦好了！”便向沈默一五一十的報告他去南京的事情……
宗子搖點頭，緊咬著下唇道：“我就想去從戎。”
宗子默不出聲的點點頭，沈京便清清嗓子道：“我已經探聽清楚了，國子監一個監生的代價是一千兩，照我們現在的買賣，隻要省著點花，最多三年便能買到兩個名額。到時候咱倆一人一個，去北京玩上三年，我們也不求再進一步，隻圖安安穩穩的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