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豈不會讓冒功受賞者紛繁效仿，如此一來，民氣大壞，誰還敢再憑藉我大明？”
“莫非不能用太倉銀髮？”
“有錯必糾是對的。但皇上也要曉得，我大明朝以天子守國門，而薊鎮的戚繼光和遼東的李成梁，就是皇上的一對門神。這兩人都頂百萬兵，恰是有他們拱衛京師，三千裡邊疆才安然無事。六年以來，李成梁所立的軍功，不但是本朝第一，乃至能夠說，自永樂今後，都是無可對比的。各路虜酋，一聽到他的名字都聞風喪膽。前人言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如果我們因為這點罪惡撤掉他，則遼東的大好局麵能夠化為烏有，韃虜又會犯境京畿，孰輕孰重，信賴皇上自有聖斷。”
萬曆這下點到沈默腰眼上了。幸虧他早就想過這個題目：“這要看弊端的性子，如果隻是一時不查，那就該峻厲訓戒一番。如果蓄意殺降冒功……也還是要以治病救報酬主，畢竟是要網開一麵的。”
那廂間，未等沈默有甚麼行動，萬曆天子便在告急召見了他。沈默施禮就坐後，他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沈先生，光懋的奏章您看了麼？”
“如果查實。”沈默淡淡道：“便剝奪李成梁的伯爵銜，降為三品批示使聽用。李如鬆一擼到底。這父子倆每人降了八級，足以儆效尤了。”說著減輕語氣道：“有李成梁一人在，就能保遼東一方安然，滿朝文武．有幾小我能做到如許?誰能做到，朝廷也一樣網開一麵！”
“還是免了吧！”在銀錢方麵，萬曆表示出了出奇的強勢，道：“官員的薪俸，是太祖天子欽定的，曆代先帝都遵循履行，到了朕這裡，也不好違背祖製啊……”
“臣服從。”沈默說罷，又起家道，“皇上，臣還要自請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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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鈔庫的錢不敷了唄。”萬曆撇撇嘴道。
“臣隻曉得，他所奏的和遼東方麵所奏截然相反。”沈默道：“內閣曾下廷寄給遼東巡按，獲得的成果，也與他分歧。”
“另有之前六年的，是不是該還給朕呢？”萬曆的眼睛，彷彿便成了兩枚銅錢。但在看到沈默目光中的淡淡鄙夷後，他低下頭道：“朕是開打趣的，嗬嗬……”
“皇上請講。”沈默微微一笑。這笑容就像慈愛的長輩在看著玩皮的孩子，不管如何混鬨，都不會真正惹他活力普通。
“還是要考慮實際環境的。”沈默微微點頭道：“二十多年前，臣剛到都城時，一兩銀子能夠買十隻雞，現在卻隻能買四隻，物價上漲了一倍還多。官員們的薪俸，卻還是二百年前定下的，叫他們如何餬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