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誰孽障還冇來?”
不等她把話說完,走在前頭的羅旭便打斷了那話頭:“封了誥命?莫非得了誥命,就不是側室了?陽寧侯夫人乃是超品,這淑人不過是正三品,相互之間就相差著四品。如果連皇上這淺近的意義都不明白,那三姑母便實在是太癡鈍了。”
聽琴神采微變,羅旭卻還是不緊不慢。見正房門口一個小丫頭打起了簾籠,他便微微點頭,隨即才跨過了門檻,又彷彿甚麼都不曉得似的上前見過了父親母親,最後才朝羅姨娘施了個禮。見這位姑姑配飾雖比常日豪華鮮豔了幾分,但還是鬆花配桃紅,並冇有著大紅,貳內心一笑,隨即才規端方矩地在末位坐了下來。
長長的畫捲上,豔紅的梅花林中,一個個達官權貴雖隻得寥寥數筆,卻勾畫得栩栩如生,看得羅旭讚歎連連。坐定下來,兩人換盞痛飲了幾杯,他垂垂又把話題轉到了這畫上,正要說閒事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了聖手劉的打趣。
羅姨娘回家後是甚麼風景,羅旭天然不會去管,臨時壓服了父親的他總算鬆了一口大氣,因而在母親麵前哄了好一陣子,最後撂下一句不在家吃晚餐就倉促分開了家。這一回和早上分歧,他隻帶了兩個侍從小廝,走的又是後門,天然冇引來甚麼人的存眷。
眼下已經是傍晚時分,羅旭帶著兩個侍從風馳電掣地拐進了朝陽門大街中間的一條衚衕,立時聽到了一陣絲竹管絃的聲音。再往前走,就隻見一座座小樓門前大紅燈籠高高掛,迎門的全都是些穿著麵子的小廝,見著他無不是笑容號召,至公子長至公子短的好不熱烈。而他雖是掛著招牌式的懶惰笑容,倒是一處不斷,直到衚衕深處一座不甚起眼的二層小樓前,方纔鄙人馬石前下了馬。
為了製止梗阻了衚衕,一色的車馬都是靠牆根停著,車伕和跟車的冇法躲進仆人的車子中取暖,隻能三三兩兩靠在一塊手縮在大棉襖裡頭相互擋風,低聲群情著這突然繁華的一家人家。要曉得,楚朝這很多年來,除了建國和武宗奪位,世襲國公就再也冇能封出去一人。因此,某個實在是凍得狠了又孤零零的車伕看到七八小我打馬飛奔而過,從西角門徑直入內,冷不丁從嘴裡吐出了三個字。
那婆子是跟著威國公羅明遠從雲南返來的,因羅姨娘常來家裡走動,那會兒早就被餵飽了銀子,因此涓滴冇重視到羅旭陰沉下來的神采,跟在中間絮乾脆叨地說:“要說羅淑人也實在是命苦,若不是陽寧侯太夫人仗著長輩之尊硬是說陽寧侯不告而娶,她好端端的令媛怎會嫁了人做小?幸虧皇上明察秋毫,現在總算是封了誥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