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個丫頭齊齊又磕下頭去,朱氏方纔命綠萼將她們帶了下去,等那簾子放下,她也就不再保持人前正襟端坐的架式,往背麵的炕椅靠背靠了靠,鄭媽媽趕緊順勢把引枕往她右臂那邊挪了挪,這纔上去挨著炕沿一角坐了。
“是。”鄭媽媽恭敬地應了,見朱氏麵露倦怠,她不由有些遊移,思來想去還是不敢瞞著,因此低聲說,“王妃說,威國公返來的這幾天,國公府門庭若市,皇上召見了好幾次,賞的物件也比其他勳貴多。另有,因為威國公世子初訂婚的那家令媛因為時疫歿了,現在這議親的人踏破了門檻,隻威國公夫人一概含混其辭,以是外頭很有些猜想。王妃展轉聽到的動靜,說是……”
“老太太,看來三蜜斯是明白人。”
朱氏手裡捧著一盅冰糖燕窩,卻隻是拿著銀勺在此中漸漸攪動著,彷彿是漫不經心腸聽著蘇木和胡椒的話。站在她中間的鄭媽媽卻曉得,老太太實在聽得非常細心。足足用了兩刻鐘,蘇木和胡椒兩個方纔相互彌補著把上午的景象原本來本都說完了。
朱氏雖滿臉不悅,但鄭媽媽躊躇了半晌,卻悄悄點了點頭:“真有這說法。”
“是,今兒個我在門外看雪,恰好她上來送茶,我瞧她機警,就點了她一塊跟來,又給她改了個名字叫瑞雪。”陳瀾不覺得意地笑了笑,又說道,“那會兒紅螺姐姐和沁芳都出去處事了,芸兒又告了假,我原覺得另有蘇木胡椒,就準了她,誰曉得一個個都躲出去玩了,院子裡大小丫頭一個都不見人影,我乾脆就帶了她來,現在斑斕閣就一個媽媽守著。”
“明天你再去一趟晉王府,問問次妃的事究竟是不是捕風捉影。奉告清兒,這當口不是矜持的時候!如果真有那事,我們也好儘早籌辦,與其讓彆家占了先,還不如我們家……我們家是舊年的老勳貴了,雖不能說一呼百應,可究竟我另有些老姊妹在。就是家裡,我還能活個十多年,總還壓得住,不愁冇法挾製!”
要不是她冇和其彆人一樣去偷懶,還上前送了一杯熱茶,說了幾句要緊的話,趕明兒被換下去的人裡頭,必定少不了她一個!
“她確切是明白人,那麼一點時候便能看出四丫頭和五丫頭的心機。”朱氏冷冷一笑,眉宇間便暴露了幾分喜色來,“四丫頭是又想顯擺自個,又恐怕事情鬨大觸怒了她母親,這會兒想必不好過。至於五丫頭,我疇前真是藐視了她……到底是阿誰女人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