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禦史公然忠心耿耿，不枉陛下對你一番信賴。”
我低頭扯了扯袖子，冇忍住開口問：“亂黨安在？莫非蘇大人指的是昨日緝捕的一窩賊寇？”
我對他，老是不敢賜與太多的信賴和豪情，怕隻怕，有朝一日，傷得比當初更深。
可惜，煥卿，有些人和事，疇昔了，就很難再轉頭了。
劉綾低頭飲茶，假裝甚麼都冇聽到。
我笑了笑，“看你活得如此難堪，我都替你難過。”說著轉頭望向江麵泊船，“人老是要麵對如許的決定，魚與熊掌，不成兼得，或者挑選更無益的一方，或者挑選傷害最小的一方，或許對你來講，遠有比南懷王更能帶給你好處的一方。”
這話一出口，曹仁廣看我的眼神頓時有些詭異，我也恍然認識到，本身現在不是陳國女皇，而是裴笙，比蘇昀品秩低了很多，哪有權力“讓他來見我”。
此言甚合我意。
我轉頭看了一眼扣在我手臂上的苗條五指，悄悄掙了一下，淡淡道：“多謝蘇禦史了。”
他牽著我的左手，一夜再未放開。
若冇有這些拋不開的名與利，若他隻是煥卿我隻是相思，他不姓蘇我不姓劉，我與他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在我關於疇昔統統誇姣的回想裡都有他，我及笄的時候，他會三媒六禮來提親，迎我過門，今後禍福與共，存亡同命，一世纏綿……
我接過了，撥弄著菜葉，冇有胃口。蘇昀一樣擺放著碗筷，未曾動過。
蘇昀置於膝上的手一動，微微握緊，苦澀道：“非心之所屬，不能勉強為之。”
他這話委實不虛，那些人是想殺我，但是他們脫手的時候並不曉得我的身份。
“信賴……”蘇昀喃喃低語，又反覆了一遍這兩個字，唇畔揚起一抹苦笑，澀然道，“微臣謝陛下信賴。”
蘇昀頓了頓，點了個頭道：“也好。”
“媽的，這日子冇法過了！都多少天冇活乾了！讓人喝西北風啊！”“冇活乾，總好過乾活冇錢拿。”中間一人苦笑，“我想過了，總不能耗死在這裡，我一個兄弟南下餬口，我籌算跟著去，看看有冇有活路。”
猶記得某年上元節，母親忙著陪幾位爹爹，我換做男兒打扮，偷了母親的令牌自宮門口大搖大擺溜了出去，在國師府後門扔小石頭，卻不謹慎砸到了那看門的惡狗，被惡狗追得爬上了樹，哆顫抖嗦抱著樹乾，眼淚嘩嘩地掉，扯著嗓子喊：“煥卿，煥卿，拯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