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城哭聲一片,四周城牆上甲士們加強了鑒戒,冇有人趁火打劫,鳳棲人在災害麵前顯現了空前的連合。
年翠英跟崔秀章生的小兒子已經四歲,取名崔健,黌舍臨時停課了,郭文選、文義、文秀、文華四個孩子幫忙媽媽在廢墟上翻檢,把冇有被打碎的碟碗撿拾起來,摳潔淨上邊的泥巴,歸攏在一起。崔秀章和年翠英則一人拿一把钁鍁,在廢墟上挖那些被埋在泥土中的椽檁和門窗,有的已經被炸斷,大多數無缺無損。伉儷倆打算先在廢墟上搭建幾間臨時窩棚,儘快使得酒館重新開張。
郭全中親身為崔秀章配置了花椒、八角、丁香、茴香、木香、甘草、肉蔻、桂皮、良薑、陳皮、枸杞、孜然等二十幾味調料,用幾張大麻紙包好,放在櫃檯上。崔秀章要付錢,郭全中有點不歡暢,說:“嫂子贍養幾個侄子不輕易,我們斜對門做買賣,你要付錢就顯得生分”。
工匠們說:“我們吃過你的驢肉,我們喜好給你乾活。李掌櫃說過,木料和磚瓦不要你們管,這一次鳳棲的重修李掌櫃大包大攬”。
正在這時李明秋來了,給年翠英伉儷帶來了幾個工匠。
驢肉的香味傳染了街坊,過路的客人聳聳鼻子,由不得讚道:“好香”!
崔秀章把鍋裡煮過驢逑的湯刮潔淨,倒掉。崔秀章對那些軍爺們有氣,軍爺們常常來叫驢子酒館占小便宜。崔秀章不能讓工匠們喝他的尿,那樣以來崔秀章就顯得缺德。崔秀章給鍋裡重新倒了一些潔淨的水,把驢肉淘洗潔淨下到鍋裡,然後崔秀章來到濟世堂藥鋪,藥鋪的調料比較純粹。
一家人站在被日本鬼子炸燬的廢墟上,心不足悸。既光榮劫後餘生,又有一種一籌莫展的彷徨。伉儷倆整日忙繁忙碌,掙幾個小錢順手花光,這座百大哥店一夜之間毀於一旦,要說重新修建起來談何輕易!
郭文選兄妹幾個逐步長大,年翠英嫌兄妹幾個住在叫驢子酒館有所不便,便將西門外崔秀章住過的土窯重新清算了一遍,安排兄妹幾個住在土窯裡邊。日本鬼子轟炸鳳棲的那天早晨,叫驢子酒館設席接待劉軍長部下的那些軍官,宴席散後年翠英帶幾個孩子去西溝畔的土窯去睡,崔秀章也是一個戲迷,來不及清算殘羹剩飯,便去戲台下看戲。恰好一顆炸彈落在叫驢子酒館的屋頂上,房屋炸燬了,一家人卻安然無恙,逃過一劫。
崔秀章連續免費為鳳棲人供應了兩天驢肉,第三天把最後一碗驢肉分發給街坊,終究累垮了,倒在石板鋪成的街道中間呼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