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繼林褲帶還冇有來得及繫上,一氣之下褲子褪到腳根,割麥子的長工和臨時雇來的麥客全都不割麥子了,一起圍上來看店主的笑話。屈繼林曉得這類事跳進黃河裡也冇法洗清,隻要自認不利,他問那老婆:“你需求啥?我籌算為你做出補償”。
但是那老婆卻說:“你給我一座金山我都不要!你既然糟蹋了我的女兒,你叫我一聲娘,我就把女兒嫁給你”。
鐵算盤憤然:“這等****,死了該死”!
鐵算盤彷彿俄然間想起了甚麼,下了炕,也不打號召,一小我出了屋子,一會兒抱出去一大疊標語。這些標語是鐵算盤找黌舍教員寫的,首要內容是揭露甲士嫖宿。這是鐵算盤給郭麻子出的錦囊奇策,那些軍爺們常常來煙花巷清閒不給錢,不但不給錢還把蘿蔔打得差點流產。
鐵算盤下炕撒尿,手抓著傢夥一邊尿一邊說:“這男人一輩子,跟著腿中間的槌子虧損”。
這不是甚麼大事,麥子成熟經常有人在麥田裡偷麥,普通主家發明把人趕走了事,也不會奪下偷來的麥子。這不叫偷,叫刈。刈麥子不犯法,民以食為天,刈麥子的滿是貧民。
這個典故鐵算盤之前已經諞過幾遍,看模樣郭麻子還冇有聽夠,還想持續聽。持續聽就持續說,就像郭麻子愛看“斬單童”(一齣戲名)一樣,看了一輩子也冇有看夠。斬單童裡邊的段子郭麻子都能倒背如流,人偶然就是如許,愛獵奇,愛驚險,愛聽帶味兒的段子。
郭麻子跟鐵算盤成為莫逆之交,兩小我無事時便聚在一起嘮嗑,大多時候是鐵算盤唱獨角戲,郭麻子隻是一邊聽一邊品茶,有關鳳棲的宿世此生鐵算盤瞭如指掌,諞起來頭頭是道,開端時郭麻子隻是有一搭冇一搭地聽,聽一會兒點一下頭,也不曉得聽出來了冇有。到厥後聽得上心了,一會兒不見鐵算盤便感覺心慌。偶然諞到用飯時,鐵算盤佯裝要走,郭麻子便將鐵算盤的衣服袖子拽住,從叫驢子酒館端來一盤驢肉一盤鹵豬頭,炕上放一張炕桌,兩人對坐在炕桌前一邊品酒一邊諞閒。偶然諞到早晨意猶未儘,郭麻子便打發老婆到隔壁屋子去睡,兩小我睡到熱炕上諞到深夜。
鐵算盤還想辯論,被郭麻子伸手製止,郭麻子用心轉移話題:“我傳聞那幢鬼屋已經被疙瘩出錢采辦,做了他女兒的嫁奩”?
屈繼林五十歲那年,滿清滅亡,鳳棲城牆上王旗變幻,縣官變成了縣長,衙門變成了當局,但是對屈繼林冇有影響,屈繼林該乾啥還是還是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