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曉得我為甚麼俄然想起這些,人上了年紀就是如許,說話冇有層次,輕易跑題。臘月二十八那天,公社的門口俄然來了一個提著豬頭的農夫,公社書記正籌辦騎著自行車回家過年,驀地間被一個農夫攔在院子內,那農夫就是我爹,公社書記把爹請到他的辦公室,問清了事件的來龍去脈,然後彷彿還表揚了爹幾句。千萬想不到正月初八公社收假那天,我家俄然來了幾個民兵,把爹五花大綁拉到公社批鬥,罪名是:打擊讒諂歪曲反動帶領乾部!
隊長眼睛斜視了一下,顯得有些膩煩:“閆老夫已經死了,你拿他的帽子何為”?
爹跟娘把那遝子紙幣數了數,整整二十元另九毛錢。二十元另九毛在當年屬於一筆不小的財產,足以能製作一副楊木棺材,但是閆爺爺走時睡的倒是一塊柳木門板。
要曉得當年一個勞動日工值才幾分錢,這些錢能夠是閆爺爺平生的積儲。那天早晨的舊事曆曆在目,娘清楚地記得閆爺爺進屋時戴一頂氈帽,那頂氈帽已經爛了幾個洞穴,這頂瓜皮帽是閆爺爺夏季所帶,難以設想瓜皮帽裡盛著閆爺爺的全數產業。看模樣將瓜皮帽壓在炕蓆底下是爺爺用心所為,他能夠曉得本身來日無多,成心把這筆財產留給常日裡對他最好的人。
那天淩晨我倆就在隊長家用飯,吃完飯後隊長奉告爹:“這件事前不要說出去,讓我想想該當如何措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