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寫完字卻顯得有些怠倦,又說了幾句話,就讓顧言分開了。顧言還揣摩著那禦筆題字的企圖。讓部屬摸不清楚上位者的設法,這約莫也是禦動手腕的一種。
“就按上麵製定的授官吧。”仁宗淡淡的說了一句,便揮手想讓那人退下。
顧言固然不知仁宗如何得知他省試睡覺之事,但卻心知天子點了他做探花,就必定不會對此停止見怪。但是就算如此,聽到這句話,內心也不免有些發毛。暗歎仁宗禦動手腕高超。
“不消了。”
冇等此人驚奇完,仁宗又開口道:“就按他那寄祿官的名頭,去秘閣校書吧!”
“不消了。”仁宗略微擺了擺手,“扶朕去寢宮歇息。”
接下來就是天子的訪問,作為三鼎甲的一員,顧言獲得了仁宗的親身訪問。
“陛下恕罪。”顧言再拜道。
內侍見仁宗神采慘白,不由擔憂的問道:“陛下,可要差人請太醫令過來?”
仁宗雙眼緊閉,半晌才緩過氣來。在內侍的幫忙下再次漸漸站了起來。
“陛下,校書郎是寄祿官,可要再調派些彆的差事?”
這文官恭敬的行了禮,退出了大殿。
仁宗喝了口茶,揉了揉額頭,靠在了座椅上,閉上了眼睛,又有個低階文官打扮的拿了捧著一份東西走到了中間,過了一會兒,仁宗才展開眼睛,拿起來皺著眉頭看了一番,又遞了歸去。
“哦?哦。”仁宗眉頭皺的更緊,“年紀是輕了點。就讓他當個校書郎吧。”
這文官暗自驚奇,明天還看著顧言捧著官家的墨寶出了宮門,該當是聖眷頗濃纔對,如何聽官家這麼一說,倒是隻給了個掛名的官職?寄祿官也不過是校書郎罷了?
林希頂著身邊一乾士人的目光,神采非常丟臉。心中有幾絲不敢置信,但更多的是一種熱誠。他自誇此次必當入一甲之列,卻隻獲得了個二甲最末一名,四周八方的目光,讓他感受臉上像火燒似的,恨不得掩麵而走。但是,此時他卻不得不站在這兒――等會另有天子的訪問。
“臣幼年末學,能躋身一甲,已是陛下青睞,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豈有不平氣一說?”顧言謙遜的說道,內心卻有些迷惑,雖不知仁宗訪問其他舉子時是如何環境,總感覺仁宗天子這語氣說話也過分隨便了一些,有些不像君臣,倒像是長輩對長輩的對話普通。
此次嘉佑二年的科舉的舉子們都站在殿外等待殿試的唱名,顧言環顧四周,有很多人的臉上都掛著衝動中稠濁著鎮靜的神采,另有那麼幾個,神采非常矜持淡定,但顧言細心一看,還是能看到他們顫抖的雙手。以往的殿試偶然會刷下幾小我來,而此次殿試,名次尚未公佈,但是已經透了口風出來,此次殿試並無黜落,有的隻是名次上的差彆,並且今後的殿試都不會黜落了。這意味著,在場的舉子們寒窗苦讀終究有了個成果,能夠獲得一官半職了,這叫他們如何不鎮靜?連顧言的內心也是很有幾分衝動的。這也算是對他回到當代這些年所學習的當代知識和文筆的一個評價,這讓顧言如何能夠不等候呢?傳聞此次殿試不停止黜落,是因為在皇佑五年的上一屆科舉中,有個年青士子約莫也是因為年青氣盛,殿試裡的筆墨犯了忌諱,過了省試,恰幸虧殿試中被黜落了。一時氣不過,揭榜以後竟是直接投奔了西夏。在場的士子們雖是明麵上不恥那人的投敵行動,但想到此後殿試不在黜落舉子,心底也不免有些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