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溪魚從閣房出來時,桌上已擺了一碗嫩黃的小米粥,幾碟現拌的小菜,此中有碟油炒花生,香氣襲人。
顧溪魚聽著也不吭聲,她曉得秀祺雖說的平平,但昨晚環境必是驚險萬分,這木太醫的事情,倒是欠了殿下一個大情麵了。
秋姑靠在外屋的椅子上打著盹,椅子旁放了個小爐子,上頭嘟嘟的煮著東西,那麼濃烈的草木香估摸著是母親喝的藥。
“一會讓秀書來服侍吧,你去歇會。”顧溪魚貼著秀祺耳邊說。
身後,顧爭下了車,喊住她倆:“溪魚,你一夜未眠,歸去早些安息。你母親那邊,等晚些我回府了再去探視。”說著,又切近幾步,道:“昨夜之事,不管你聽到與否,皆不成亂言。”
顧溪魚搭著秀祺的胳膊,下了車,打量之下,才發覺這丫頭眼內通紅,眼下烏青,定是一夜未曾安息。
米粥軟糯甜香,她足足用了一多碗,才驚覺本身是餓狠了。
“夫人有些魔愣了。”秋姑像是下了很大的決計,才把這句話說出了口。
稀少的早茶攤支起了棚子,為門客遮擋朝露,熱氣騰騰的籠屜披收回陣陣香氣。
他充耳未聞,不發一言,卻隻是凝睇著她。那目光竟似在看一個陌生人。
留生在一旁悄聲提示,到了上朝的時候了。
馬蹄踢踏間,車出了東城的深巷,路上行人垂垂多了。
秋姑回聲抬眼,啜喏道:“蜜斯,有個事,老奴思來想去還是隻能跟你說了。夫人她…”
一輛黑漆的馬車顛末,又緩緩消逝在路的那頭。車後兩角各掛盞燈籠,上頭寫著個大大的‘顧’字,隔著老遠還能瞥見它們跟著車身悄悄搖擺著。
“夫人昨晚昏死疇昔一刻,老奴摸過脈搏,確切已經…我到外屋喊人,恰好木太醫到了,給她紮了幾針,竟然醒了。我原想著許是太醫醫術高超,能起死複生。”
馬車到了顧府門口,秀祺和留生一早便守在那兒。
秋姑看著小主子眼神中帶著誠心,麵色變了幾變,終究是果斷了下來,反握住顧溪魚的手,道:“女人,你說的對,這般生存亡死的折騰,說出些奇特的話也不希奇。你且放心,老奴必然護的夫人全麵。”
“秋姑?”顧溪魚謹慎翼翼的喚了一聲。
顧溪魚正想出來,卻被拽住了,轉過臉,本來秋姑醒了,眼中充滿了血絲正盯著她瞧,見她看過來,就搖了點頭。
那小販有人看他,愈發弓腰低頭,叫人看不清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