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的路走的很溫馨,冇多久到了潯江樓下。
兩人結伴緩緩而行,入了林子,漸漸熱烈了起來,詩會一年一次,熟諳之人都三五成行,談天說地,非常安閒。
“樓中不過是賣些美食,即便甘旨珍羞不常見,卻也不可貴。可這潯江樓倒是天下獨一份。”
繁華散縱情閒卻,
“葉公子,小女正要去那邊瞧瞧,先辭職了。”顧溪魚說完,回身向人群走去,心想要幾位大儒等著,隻怕這葉公子來頭非同小可,本身說話做事又不太留意,方纔還鬨了笑話,幾番思考心中不覺對葉容華起了冷淡之意。
馬車緩緩停下,簾彆傳來馬伕的聲音:“蜜斯,恐怕您得在這兒下了,前麵都是巷子,車進不去。”
葉容華有些迷惑,如何方纔還好好的,俄然就道分袂開了呢,言語之間也不似剛纔那邊密切,莫非剛纔稱她是老友有些冒昧了。隻是現在人多眼雜,也不便利扣問。葉容華隻得按捺疑慮,跟著藍衫男人上了樓。
潯江樓,顧名思義,建在潯江邊。樓三麵環水,獨占一麵泊岸,掩映在梅林深處,登高憑樓可看儘人間四時景。潯江樓的掌櫃非常奧秘,坊間有很多傳言,有說是前朝大文豪,也有說是某個皇子、皇女。這些傳言更是增加了潯江樓的名譽,文人騷客皆趨之若鶩。但潯江樓中破鈔甚貴,平常百姓也隻能遠觀罷了。
“咳哼…”葉容華握拳抵在唇邊,低咳了一聲。
“溪魚,這潯江樓的掌櫃是用心將這路造的極儘迂迴,讓人多走好久。”
顧溪魚低頭暗思,俄然靈光一現,心中豁然開暢,驚:“這個掌櫃不簡樸啊,看似簡樸的經商之道,卻暗通人道事理。難怪能寫出石頭上的詞句。”
葉容華搖了點頭,說:“你這模樣真是敬愛極了!”
秀琪進了屋,朝兩人屈膝說:“老爺說,時候差未幾了,該解纜了。”
日光甚好,林間積雪未化,盛放的早梅,紅白點點,掩映交叉,若不是婢女動聽,真叫人誤覺得是一張盛開在宣紙上的冬雪映梅圖。
葉容華被這自傲又帶些滑頭的眼神看的心頭熱辣辣的,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哽在喉間,想說些甚麼,卻又不知該說甚麼。看著顧溪魚當真帶著幾分傻氣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世人愛物,得之難覺得稀,得之易易為棄。潯江樓地處偏僻,客人遠道而來,在這梅林中遲誤的越久,心愈是焦心,愈是焦心愈是神馳。酒還是那杯酒,菜還是那盤菜,分歧的隻是人的表情。”顧溪魚忽的抬手遮住半張臉,隻留一雙眼眸,目光灼灼的盯著葉容華,又道:“就像這般,我遮住半臉,必然比常日更吸惹人些。這約莫就是猶抱琵琶半遮麵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