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拙拿出版信問道:“這封手劄是從那裡來的?”

顧三娘咬了一下嘴唇,從那封信來的時候,她就曉得,沈拙不會眼睜睜看著朋友遭難而無動於衷,如果那樣的話,他也就不是她熟諳的阿誰沈拙了。

顧三娘得知朝廷正在遍尋名醫後,內心不由七上八下,她還特地找秦林探聽,可惜他雖是官府裡的公差,可他們酈縣離都城山高路遠,他曉得的動靜並不比顧三娘多多少。

沈拙搖了點頭,他說:“不是,是彆人寄來的。”

顧三娘回過神來,她隨後數了十多個銅錢給店小二,那店小二道了一聲謝,轉成分開。

這叫顧三娘怎能不鎮靜呢,她胸口突突跳個不斷,這抄家可不是打鬥罵人的微末小事,鬨得不好說不定要招來殺身大禍,何況沈拙已經三年冇有回京,這封手劄卻恰好寄到他這裡,寄信來的人究竟是個甚麼意義呢?

沈拙胸口一滯,他想騙她說無礙,可顧三娘不是那些無知的婦人,故此他停頓了一下,方纔說道:“我不曉得,京裡的局勢非常龐大,我此行便是去了,能夠甚麼忙也幫不上。”

走到廊下時,顧三娘腳步停下來朝著書院內望去,彼時沈拙正帶著門生們讀書,他穿戴一身青色的半舊長衫,雙手負在身後在書院裡來回踱著步子,偶爾有門生打野,就伸脫手掌摸一摸門生的頭頂,那些奸刁的門生吐了吐舌頭,又接著點頭晃腦的念起書。

這一夜,顧三娘號召兩個孩子歇下,便坐在燈下打著絡子,不知不覺,她絡子都打了十幾根,而沈拙卻還坐在書案前寫信,這兩日,他隻要餘暇下來,手裡的筆墨就冇有停過,顧三娘看他半晌不歇的模樣,內心歎了幾口氣,放動手裡的絡子,到廚房裡給他做宵夜去了。

沈拙慎重承諾:“你放心,我會的。”

這些事顧三娘不懂,她儘管一個勁兒的點頭稱是,沈拙交代完這些話,便一語不發的將手劄送到火膛裡燒掉,火光映照著他的臉,他的神情不起一絲波瀾,但是顧三娘曉得他不是無情的人,現在東方檢流浪,還不知他一家長幼的前程運氣,沈拙必定比誰都牽掛,可他闊彆都城,又有甚麼體例幫到東方檢呢?

兩人相視一笑,卻又一起靜了下來,過了半晌,沈拙握著顧三孃的手,他躊躇了一下,說道:“我有一樁事想跟你籌議。”

沈拙目睹唬到顧三娘了,趕緊伸手摸了摸她的後背,嘴裡安撫道:“你莫慌,這事跟我們冇乾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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