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三娘點了點頭,因而和沈拙各自回屋。
顧三娘公然深思起來,戴春林所賣的胭脂水粉名聞天下,隻因專供達官朱紫所使,聽聞就算有人捧著銀子去求貨,也一定能買獲得,不過要她再去改換彆家,她又不甘心,畢竟戴春林的名聲就擺在那邊。
顧三娘靈敏的感受他彷彿不太情願提起舊事,也便不再多問。
沈拙朝著他供手說道:“王掌櫃,鄙人沈拙,與這位顧掌櫃乃是從酈縣來的,此番登門是有些事情想要就教,也不知王掌櫃是否便利。”
顧三娘經不住他的勸說,便用手指挑了一點塗到唇上,那伴計也是個機警的,趕緊拿了一麵小圓鏡遞到她的麵前,顧三娘看著鏡裡的人,豔紅的口脂帶著亮色,彷彿整張臉也明快了幾分,她又嗅了嗅手掌,香氣淡淡的,透著一股甜味。
那伴計應了一聲好,從櫃子裡拿了幾個白玉盒子,並翻開來對顧三娘說道:“這是媚花奴,這是半邊嬌,那是迎蝶粉。”
顧三娘放動手裡的茶盞,她看著王掌櫃,說道:“不瞞王掌櫃,小婦人在酈縣開了一間鋪子,專賣婦人所使的東西,隻因縣裡彆家賣的胭脂水粉品格不佳,恰好寶號又遠在桐城,那閨閣裡的婦人就是想要使好貨,又苦於兩地交通不便,故此小婦人托大想在酈縣代理戴春林的胭脂水分,也算是全了那些婦人們愛美的一片情意。”
沈拙聽了她的話便放下心來,此時天氣不早,該去找處所安設下來,他先前到桐城來過幾次,對城裡還算熟諳,因而便帶著顧三娘去投店。
顧三娘回了一笑,便進了店內,隻見內裡裝潢的都麗堂皇,一列列展櫃鑲嵌著玻璃,裡頭放著各色胭脂水分,那店裡的伴計看到有客人來了,仍舊先滿臉堆笑的打了一聲號召,又問:“客人想看些甚麼?”
顧三娘雖說一早猜到諸氏估計看不上酈縣那塊小小的地界,隻是內心還是有些絕望,倒是坐在中間的沈拙開口了,他對王掌櫃說道:“王掌櫃想差了,隻是代理,又不是頂著戴春林的名號做買賣,就比如貨買的多,代價算的便宜,顧掌櫃不過是中間賺幾個代理銀錢,說到底戴春林還是贏利的。”
聽了顧三娘這番說詞,王掌櫃笑了一笑,他家的胭脂水粉向來不愁銷路,小小一個酈縣自是不放在眼裡,不過叫他詫異的是這談買賣的竟是一個婦人,隻不知這跟著一道過來的沈拙是她的甚麼人。
他見顧三娘又要張口問話,趕緊岔開說道:“戴春林的胭脂水粉都是進貢大內的,這些皇商個個眼高於頂,一定肯供貨給你,你如果閒著,還需想想要如何壓服他們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