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秦大娘先前憤怒繡莊逼顧三娘趕活計,隻是看了全幅的繡活兒,秦大娘也不得不再三讚歎顧三娘手巧。
小葉子忙不跌的點著頭,她扶著秦大娘,兩人倉促出了屋門去請郎中。
沈鄙見這都是幾味治氣虛的藥材,藥性也還算平和,倒冇說甚麼。小葉子到廚房化藥去了,張郎中走到外間開方劑,沈拙和秦大娘跟了出去,秦大娘問道:“張郎中,不知顧娘子這是甚麼病啊?”
秦大娘也是心疼顧三娘,就這麼幾日,顧三娘熬得滿臉臘黃,一雙眼睛深深的凸起進眼眶裡,下巴尖得能當錐子,瘦的像是紙片人似的,如果再來一陣風,隻怕也能將她颳走。
張郎中道:“鄙人自當極力便是。”
顧三娘收起荷包,又起家將管永旺送到門口,等他走後,秦家婆媳也回了主屋,顧三娘靠在門口,她耳邊聽著東廂傳來禦哥兒軟糯的讀書聲,自打將繡件交給管永旺後,顧三娘可算安了心,先前一門心機的趕工,全憑著一口氣硬撐著,這會子鬆了氣,不知怎的,她隻感覺腦仁一陣抽疼,顧三娘正想回屋去躺著時,忽而麵前一黑,身子便癱倒在地。
秦大娘瞪了他一眼,說道:“不分白日黑夜的做工,能不繡完麼?”
隻因顧三娘病倒了,朱小月還抱著自家的小哥兒,她恐過了病氣,便帶著禦哥兒一道回到主屋,轉眼間屋裡就剩下沈拙和顧三娘二人。
沈拙雖說通些岐黃之術,不過到底未曾端莊拜師,再者他替顧三娘評脈看相時,看出她麵色暗沉氣味不平,沈拙一時之間不敢胡亂開方劑,因而他對小葉子說道:“我在這裡守著你娘,你和秦奶奶從速去把後街的張郎中請來。”
沈拙伸指在顧三孃的頸項處探了一探,偶然當中看到顧三娘鬢間摻了白髮,貳心頭莫名顫抖了幾下,沈拙又見小葉子唬得還在抽泣,對她說道。“彆哭了,快去喊你秦奶奶過來。”
站在屋裡的小葉子眼睜睜看著她娘一頭栽在地上,先是一楞,隨後‘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劈麵的屋門很快被翻開,沈拙手裡還握著一卷書,他急聲問道:“產生甚麼事了?”
鬨了大半晌,顧三孃的髮髻早就散開了,沈拙撥了一下她的頭髮,隻見她耳後有一束髮絲已變得烏黑,想到這些日子,西廂的燈火一亮就是整宿,沈拙的胸口就一陣發悶,他看著顧三孃的臉龐,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這比男人還要強的性子,究竟不知是好還是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