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三娘犯了難,霧山交通來往不便,想要寄封家書不輕易,現在虎哥兒生了好些日子,她這報喜的手劄還冇寄給沈拙,最後還是柳五婆說道:“我估摸著二奶奶說不定過幾日就要家來了,到時托她寄就是了。”
顧三娘抱起孩子摟在懷裡,那孩子在她懷裡蹭了兩下,張著嘴就哭了起來,哭幾聲,還要歇幾口氣,顧三娘見此,心疼不已,那眼淚跟著就落了下來。
兩人閒談之時,柳五婆端著一碗雞湯進屋,她看到顧三娘抱著小哥兒,輕聲斥道:“奶奶做著月子,合該要多多安息纔是,虎哥兒自有奶孃來照看呢,你不必惦記。”
張氏笑道:“這有甚麼難的,你包在我身上,巷子裡住著這麼多人家,一家去要些布頭,也就能做起來了。”
重生的小哥兒因著是早產,個頭又瘦又小,哭的時候像是貓叫似的,顧三娘奶水不敷,幸虧早已請了奶孃,這纔沒有餓著小哥兒。
顧三娘那裡坐得住,她披著襖子就要下炕,柳五婆勸不住她,隻得扶著她到外間,此時,奶孃正拿著一塊生薑給哥兒擦動手腳,小葉子在中間急得冒火,可又甚麼忙也幫不上。
這日,顧三娘睡醒了,她小哥兒醒著,便說要看孩子,奶孃張氏抱著小哥兒進屋,顧三娘探身看了一眼,問道:“本日吃了幾次。”
“可算是來了!”柳五婆迎了上前,接著,就見一個留著山羊髯毛的老頭兒出去了,他喘著粗氣,問道:“孩子在那裡?”
顧三娘不疑有他,趕緊叫彩雲去化藥,不一時,彩雲端著化好的藥進屋,顧三孃親身抱著孩子給他喂藥,誰知小哥兒吃了一口,就閉著嘴巴不肯再吃。
冇過量久,內裡傳來彩雲的喊聲:“奶奶,趙郎中來了。”
顧三娘笑著搖點頭,她又問小葉子:“給你爹和阿姨的家書都寫好了冇有?”
柳五婆引著他近前,來的這位趙郎中先洗了手,便給小哥兒看起病來,郎中看病時,顧三娘等人誰都不敢打攪,直過了半晌,趙郎中這才收了手,他從醫藥箱裡拿出一個小白瓷瓶,從內裡倒出一粒藥丸,說道:“孩子是體虛發熱,你們把這丸藥掰成四份,用溫水化了給孩子服下。”
張氏說道:“這話非常,屋裡兩三小我,照看一個小哥兒還不是綽綽不足,何況小哥兒也不是那奸刁的孩子,沈娘子隻需好生坐月子就是。”
當日她生小葉子時,家裡窮得揭不開鍋,也是冇甚麼奶水,孩子長嘴就要吃,哪像這孩子,有吃的還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