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綠衣又尖叫起來,“來人啊!快來人啊!
我隻恨天,恨這場惡夢,恨這讓你寫下王令判我極刑的統統,恨這讓我冇法保全你的統統。
雲常駙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綠衣,我好疼……”是耀天公主的聲音。
“侍衛大哥,內裡的侍衛大哥,求求你們,快稟報駙馬爺啊!
我不恨你讓貴常青暗中壓抑我,我不恨你使我落空娉婷,我不恨你。
“血,如何都是血……”耀天公主衰弱而錯愕的聲音傳了出來。
何俠握鎖的手,突然狠惡地抖了一下。
世人料定是耀天公主翻開錦盒,被內裡的東西嚇了一跳。但駙馬爺到底送了甚麼,竟能讓公主那般驚駭絕望?
公主,我的妻啊,這不是好夢,這是一場惡夢。
何俠摸著門上的鎖,聽著耀天公主聲聲呼喊,有力地跪倒在屋外。
那叫聲淒厲可駭,完整走了調,但認得公主聲音的人都聽出那是她的聲音。
但在何俠眼中,那毫不是甚麼寶貝,那是他們折磨本身的一件兵器。
一向泥塑般立在門外的何俠,驀地掙了掙,踉蹌撞到門前,五指一收,緊緊握住了冰冷沉重的鐵鎖。
笑靨被燭光映照,似酒後微醺的紅。
“快去,找人傳喚駙馬,要他來……”
“公主……”
楚淡然伏在林中,警戒地凝睇著遠處閃動的火光。
哐!
駙馬府裡每天迴盪的每一聲琴韻,都是那雙手上鋒利的指甲,在何俠心上狠狠剮的一下。
木門驀地收回砰的一聲,不知甚麼狠狠撞在了上麵,驚得眾侍衛的心格登一墜。門裡傳來指甲冒死刮門板的聲音。
駙馬。
可他的老婆卻寫下王令,連通官員,定他謀逆之罪,王令斬釘截鐵,明顯白白地寫著將來要判他極刑。
庭花嬌樣,暗羨鴛鴦。
落日已下。
何俠點頭,不,他向來冇有想過要殺她。他想過奪軍權,廢她的王位,但向來未曾想過殺她。
記得洞房花燭夜,他取下她頭上的鳳冠時,耀天公主曾歎,“洞房花燭夜,站在我麵前要共此平生的男人文武雙全,豪傑蓋世。此情此景美得像夢一樣,真有點恐怕這不過是好夢一場。”
何俠握著鐵鎖,汗涔涔而出,掌心又冷又濕。
何俠烏黑的眸子幽幽盯著上鎖的木門。
盛水的盆也打翻在地上。
錦盒裡,裝著一樣寶貝,起碼疇前,公主和貴常青都當它是一樣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