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麓從暗處走出來,手上仍舊耍弄著那把精美的輕弩,勾著薄唇,“路上的雪已經化了,你睡了半個月。”
他瞅著醉菊,嘴角又揚起那種隻屬於他的邪氣的笑容,“我方纔接任這裡的城守,是這裡最大的官。你如果想跑,我會像逮兔子一樣把你逮返來。”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然後,像剝兔子皮一樣把你剝得光溜溜,掛在城牆上。”
番麓笑吟吟聽了一會兒,驀地收了笑容,沉下臉道:“夠了,你再多罵一句,我就扯了你的被子。”
他冒著極刑,弄虛作假,謊報白娉婷的死訊,滿覺得奇貨可居。成果,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這當然也要看娉婷的意義。我去和她說,她會想明白的。”陽鳳考慮了一會兒,“這般亂世,我不會再讓娉婷分開我的眼皮子底下。繁華也好,貧寒也罷,我們姐妹一起,好歹有個照顧。”
“甚麼?”醉菊不敢信賴地看著角落。
“啊!”醉菊驚呼一聲,被強大的衝力壓在牆上,轉動不得。展開眼時,視線裡突然跳入番麓近在天涯的臉。
“這……”
殺了她又有何用?如果白娉婷再次呈現在世人麵前,就算殺了麵前這個女人,大話一樣會被拆穿。
陽鳳在床上飲了藥,略躺了躺。她芥蒂一去,渾身都感覺舒爽,內心牽掛著娉婷,招手喚了侍女過來。
這個奧妙更是不能讓麵前這個惡人曉得的。
她從速摸本身的髮髻,上麵空空如也。
“白娉婷,我是白娉婷!”
醉菊吵嘴清楚的眸子裡摻了血絲,狠狠地瞪著他,見他彷彿又要脫手,纔不甘不肯地端起碗來,小口小口地扒飯。
話音未落,番麓猛獸一樣撲了上來。
她力竭聲嘶罵了小半個時候,氣喘籲籲,腿傷又開端號令似的疼,隻得停下來,擁著被子伏在床上喘氣。
再說,這件事如果被丞相曉得了,那但是死路一條。
番麓道:“我正和本身打賭,一炷香以內你會開口和我說話,公然。”他邪笑著暴露了潔白的牙齒。
“曉得了。”陽鳳忍不住笑道,“就你們機警。都怕大將軍,莫非就不怕我?”雙臂搭在兩名侍女肩上,一步一步走出房門。
番麓是探子出身,人又機靈,最懂察言觀色、窺測敵情。到了這個時候,另有甚麼不明白的?
醉菊狠狠盯著他,沉默了半晌,俄然咬牙切齒地吼道:“你這個渾蛋!天殺的!該死的!你為甚麼害我?你又為甚麼救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