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斐然順著小吏的視野看去，公然看到了喬辭負手立在不遠處，一襲緋色官袍在青衣吏卒之間顯得分外諦視。
小吏一愣，將葉斐然認當真真打量了個遍，又瞥了一眼藤箱封條上犯官趙敬的名字，才反應過來他的身份：“您是阿誰一來就被抄了家的新判勾大人罷？”
那人手中捧著一個冇有涓滴熱氣氤氳的茶碗，想必已經等了好久。
喬辭走了上去，對著那人喚了一聲“父親”。
葉斐然對此卻冇有表示出分毫的可惜：“既是今上的詔令，自當順從。”
葉斐然：“……”
小吏抹了一把額間的汗水，“嘿嘿”一笑：“冇事兒，我鞋根柢厚，不怕疼。”言畢，抬起腳來給葉斐然看他腳上的皂靴，誇耀道，“新靴子。”
外任的官在處所上算是掌權者，剛歸京時角色轉不過來，做事情很輕易暴躁，喬辭將葉斐然叫過來敲打一番，也是因為此。不過現在見他的態度恭謹，行事沉穩，喬辭便曉得本身的擔憂有些多餘了，遂也不再多說甚麼，放人道：“剋日所抄冇的贓資明細我讓程譽都放在你桌案上了，你盯細心著些。”
“葉大人。”喬辭接過了敕牒，翻開第一頁便看到了他的名字。不天然地側開了視野，她問他道，“不知葉大人是否聽過關於你現在這個位置的閒話？”
果不其然，喬儼的下一句話便是：“我傳聞度支新來了一個勾判，名喚葉斐然？”
“喬大人方纔還在這裡……”小吏踮起腳環顧了一圈四周，而後眼睛一亮，“啊，在那！”
葉斐然本覺得本身與喬辭的過節僅在昔日，冇想到現在又添了一個程大人。
“真的假的不首要，反正製書都下來了，我也不成能攔著你上任。”喬辭一麵說，一麵移了移拇指，確保他的名字完整被指腹擋住以後，才安下心來垂眸將上麵的內容通讀了一遍，口中評價道，“嘉和二年製科敕頭，外任三年奉詔入朝，卻來我度支司做一個小小的勾判，當真是屈才了。”
謝雲開的宅子在城南，間隔六部衙門有一段路程。葉斐然與他寅時起家，剛幸虧卯正前到達了各自的公廨。
葉斐然“嗯”了一聲，抬腳正要走，便聽小吏又來了一句：“容小的多嘴一句，如果喬大人訓了大人，大人聽著便是，莫要往內心去。熬過了這陣子，待喬大人將您當作本身人了，日子便好過了。”
或許這就叫做天不遂人願。
喬辭想了想，問他道：“你在謝霽之那邊住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