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去睡罷。”喬辭道,“比你不利的人都睡了,你另有甚麼來由不睡?”
月上柳梢,位於清州的喬府固然一年到頭迎不來主子,卻因有家仆不時候刻打理,院子裡一片活力盎然。從這個處所也能夠看到中間葉家的一角,殘垣斷壁,火燒後的焦腐在那邊揮之不去,那是連月光都不肯介入的處所。
葉斐然將新的賬簿平攤在案頭,輕描淡寫道:“這些日子一向在做這些,熟能生巧,天然便快一些。”他抬手一指方纔那本賬簿,總結道,“這本內裡忽略很多,牽涉到上一級州府的罪惡卻冇有。”
兩人複又埋首於賬簿,中間喬珩出去送過幾次茶水吃食,隻是兩人焚膏繼晷,天然也冇如何顧得上。華燈初上,葉斐然將手中這本賬簿的最後一筆勾完,抬開端來,發明喬辭也擱下了筆,正怠倦揉著眉心。
背後的傷疤像是被人重新劃拉開了,一跳一跳地刺痛。喬辭將鎖頭對準鎖眼吧嗒一推,回過身來,才發明葉斐然就立在不遠處等她。
火線喬府的大門被人翻開,喬珩半邊身子跨出門檻兒,扭過甚來對著門內裡喊道:“行動都敏捷著點兒!”
梳洗結束,喬辭來到書房,葉斐然已經在那邊等著了。
“走罷。”他道,“我們一起走。”
喬辭翻開書房大門,內裡的賬簿已然被她遵循稅彆和地辨彆得清清楚楚,一遝一遝劃一攤在書房的地上。喬辭一指此中一摞,對他道:“這是景縣的,我查秋稅你查夏稅,如有不鐺鐺的處所,你直接用硃筆勾出來,到時候我們找他們算個總賬。”
“另有你!”她怒道,“案上這麼多賬簿,你移燈盞不怕出事麼?”
葉斐然眼神一晃,強撐起視線掃了掃周邊,一副呆怔的模樣:“這不是荒宅麼?”
“繞了一些路,以是返來晚了。”喬辭解釋道,估摸了一下時候,問他道,“州府那邊把我要的賬簿送來了麼?”
喬珩委曲:“阿姊,我跟你差未幾高了。”
她桌上不缺算盤與算籌,葉斐然拿了一套擺在案上,實際卻並冇如何用,隻是交動手垂著眼默朗讀著,時不時執起硃筆在賬簿上勾畫一下,還未到半個時候,幾頁就被他翻疇昔了。
他身為朝廷派下來的特使,住在驛所很普通,但這裡與驛所清楚是兩條路。
他穿了一襲月白交領衫子,頭戴白玉冠,神清氣爽地立在那邊,見到了喬辭,他揖手行了一禮:“我是來查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