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嬤嬤這輩子見了多少人?給她使鬼心眼子,一眼便被戳穿了,蔓草性子純真,眼睛水汪汪的腐敗,底子不是狡猾之輩。
馮氏不想聽她訴忠心,她識人不清,竟安插了這麼一個胡塗東西,也懶得廢話,讓婆子拖出去打,院外棍子聲落,隻聽得楊水家的嗚嗷告饒。
送走了蔓草,湯嬤嬤下了炕道:“我去找太太。”溫嬤嬤道:“我們三個一起罷。”說著笑著便到了正院。
素了這麼些日子,大師聽到這動靜暢懷的很,再傳聞太太命令今後粗使的下人,每頓必須有兩道肉菜時,更是欣喜雀躍,連乾活都有了力量。
馮氏點頭:“真是膽小妄為,不過這也不算小事了,連飯菜都敢剝削,真是反了天了,當時廚房秦四家的犯了錯,我見楊水家的做事勤奮,便提了上來,冇想到是個黑心肝的。”
開端蔓草跟個鋸嘴葫蘆似的甚麼都不說,厥後還是湯嬤嬤佯裝活力了她才道出了原委,聽得湯嬤嬤一陣心疼:“你也是傻,如何老是任由她欺負,得硬氣一些。”
湯嬤嬤說道:“不怪太太也不怪趙媽媽,蔓草她們不敢找趙媽媽,再說都是小事,太太那裡照看的到,都是廚房的人壞了心腸。”
蔓草呆呆的看著湯嬤嬤,剛湯嬤嬤的手觸上來,有些微微的刺手,繭子硬硬的,也是吃過苦的人,湯嬤嬤連太太都高看一眼,她何德何能做她的孫女。
蔓草搓搓衣角,咬咬唇:“湯嬤嬤請我吃了一頓飯,還求太太發落了廚房的管事,我們這些人感激不儘,我這有一小盒糖,送給嬤嬤吃。”說罷遞了過來。
打了楊水家的一頓,已經是剝了臉麵,倒不是馮氏不想撤了她的職,隻是眼下冇有合適的人代替她,廚房事隻能由楊水家的掌管,罰了這一次,她也就有記性了。馮氏又下了令早晨給粗使的下人做頓好菜,菜肉敞開吃。
屋外有木盆,想沐浴關門在屋裡洗,隻是她也不常洗,因為燒水得去熱水的供應處,除了每日供應主子們的,還得管著下人,當差的語氣都不好,若脾氣不順,說一句冇柴了隻得悻悻而去。
日暮西沉,滿園繁花也不複白日的鮮豔,蟬聲垂垂歇了,偶爾拂過一絲輕風,吹在肌膚上生出涼意。
自此隔三差五蔓草歇息的間隙總會來找湯嬤嬤,也冇甚事,偶然低著頭和湯嬤嬤待一會兒,她是孤兒,父母身後被人牙子賣進蘇府為奴,冇有根底,她性子也軟,常受欺負,冇人對她好,她情願和湯嬤嬤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