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輕車熟路地疾走如飛,腦中卻不住地想著:現在中午剛過,她該是已經用了午膳了,現在是在榻上安息著,還是又捧著話本,看著呢?
此時屋內,杏桃給暖爐又添了點炭,回到趙清顏身側的時候,瞥見主子手中的小物,不由讚歎起:
光天化日之下偷偷潛入公主府,十七不得未幾了些謹慎謹慎。他屏息,順著牆頭巷子朝裡走,趕上巡查的下人,便又當即飛身躲去一邊。
最後一針剛好落下,趙清顏在尾端打了個小結,然後將針線包和錦囊一同遞向杏桃。
熏香嫋嫋的寢房內,趙清顏隻著單衣,披了件素絨繡花罩衫,手裡撚著一隻還未繡完的錦囊。
將軍府與皇宮僅一條官道相隔,十七腳步加快,幾近是用跑的了。
分開寢房的時候,最後添了些炭火。杏桃舒了一口氣,這才放心腸拿著趙清顏托給她的錦囊,躡手躡腳地帶上門然後便分開了。
她前幾日得空,便給旭兒繡了個錦囊,算是補給他的生辰禮,卻不知為何會給趙黎瞧見。
杏桃點頭,感覺主子說得在理。想著或許是自個兒昨晚冇安息好,本日麵前出了幻象,竟見著了千萬不成能再呈現在斑斕閣裡的人。
與那惶恐的眸子相對之時,杏桃也嚇了一跳。
“奴婢……奴婢方纔彷彿瞧見一個熟人。”
他與她現在離得這麼近,他隻需求再往前邁上幾步便能夠排闥而入了。但十七卻感覺,就這麼一小段的間隔,俄然卻像是隔了十萬八千裡,藏在心頭的女子就在他的眼下,他的雙腿鉛般沉重,硬是邁不動一步。
十七瞥見四下無人,縱身一躍,直接翻過了牆頭。
她細細眯起了眸子,視野落向一處,如有所思。
“公主的女紅比內裡那些拿來賣的還要好上很多呢,也怪不得連陛下看了都眼饞。”
暖爐裡白煙升騰,劈裡啪啦作響。
趙清顏合衣側身躺在榻上,並未真正睡著。
他七上八下的心,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兒。
便也就隻是幾個呼吸的間隙,趙清顏抿起了唇,狀似漫不經心腸道:“那十七已經離府五年之久,方纔必然是你花了眼。”
畢竟今是昨非,他現在早已不是公主府的管家。未經邀約,堂而皇之地直接突入,也怕是會被前院的小廝丫環給攔下。
緊閉的門扉上方,高懸著“斑斕閣”的匾額。恰是換崗的時候,獨一兩隻威勢赫赫的石獅子孤零零聳峙在門外。
時隔五年重新回到這裡,心下不免思路萬千,心心念唸的人與他一門相隔,十七的腳步倒是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