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顏悄悄點頭,將墨筆放下,抬起一隻皓腕,往十七那邊伸了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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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常日裡如果作好了畫,普通是拿給玉文先生指導一番。但十七內心有一股不伏輸的氣勢,即便對方是他的師父,他也不肯主子是以瞧不起他。
十七有一瞬的錯愕,他出身寒微,從未有機遇碰觸那些文人雅士愛好的筆墨書畫一類,就連他自一年前開端習的一些字,也是為了適應總管的事情。是以,他天然不會曉得該如何評鑒。
已經回府有好些光陰了。這些天,她夜裡看書,他站在一旁幫她掌燈;她去院裡賞花,他便帶著她的絨毛披風不讓她涼著。
顯而易見,對方必定策畫已久。
“十七愛做這些。”
氣候好些的時候,她風俗倚著軟椅作畫。本日的趙清顏表情看上去極好,不點而朱的唇瓣微微勾起,陽光灑在她的側臉,出現溫和的瑩光。
十七冇有答話,左手托著她的手腕,右手拇指與食指一寸寸地捏揉著她的手指頭。她長年執筆,指側長了薄薄的繭,他以內力熨燙按壓著那一小處皮膚,舒緩她的酸澀。
“這裡酸。”
“每日幫本宮做這些事,可感覺膩煩?”
“已是巳時了,主子。”十七頓了頓,又開口問道:“主子莫不是餓了?現在還未到用膳時候,十七先去為主子備些糕點,墊墊肚子?”
因而乎,他硬著頭皮望向那幅畫,籌算想些耐聽的好話誇獎她一番。隻是剛抬眸一瞧,宣紙上的畫樣卻讓他不由一愣。
十七持續動手中的活兒,按壓完了手指,又移至她的手腕。
經心安插,假裝埋伏,趁著將士們醉酒鬆弛之時,找準機會借霸術殺。
趙清顏心下動容,悄悄舉高此中一根手指。
邇來,他老是早夙起家,將府裡需求辦理的事全數措置好,然後騰出更多的時候陪在主子身邊。心心念唸的人近在天涯,他乃至能夠像現在如許光亮正大地觸碰到她,他感覺本身向來冇有如許幸運過。
瞥見十七耳根微微發紅,趙清顏好笑地睨了他一眼。
這話是真的。
十七一愣,頓時領悟過來。謹慎地托起那隻纖細白淨的玉手,謹慎而輕柔地按壓起來。
“主子妙筆丹青,畫出的人像惟妙惟肖,頗具神韻,無人能及……”十七乾巴巴地說著,又感覺有些不當,嘉獎這幅畫,不也就即是在嘉獎他本身。
因為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天子提早結束了本來為期三日的圍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