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閣老道：“為父一夜未眠想了很多，想當初若早知如此，不如不揭開先帝遇刺的本相，統統會不會比現在好一點？可就算光陰重來，為父也不會做第二種挑選。刺殺先帝的人如何能擔當大統？哪怕剩下阿誰擔當人……”
陳出岫曉得他是皇室宗親，和寧承治有著同一個姓，對於匡扶皇室有更深的執念，便歎道：“我隨便說說罷了，就算我但願父親告老回籍，以我父親的脾氣你感覺他會嗎？”
“顧侯府之人？”
陳出岫卻輕而易舉地猜測出了殷朔的設法，這讓他們既佩服又驚奇。
季選賢恭恭敬敬地在床邊等待，覺得他不會開口，正籌辦漸漸退出閣房，忽見他鬍子動了動，逸出一聲長歎。
床上的陳閣老氣若遊絲，守在床邊的仆人聞聲他喊陳出岫，立即朝院外大喊。
陳出岫搶了他的話，“父親，孩兒說句不好聽的話，寧氏皇族這一代的擔當人，一個殺父弑君一個昏庸無道，誰比誰好一些？他們不是做好天子的料，如何能怪到父切身上？父親現在因為陛下子逆父旨感到自責以是一病死了，您死了我們陛下就能悔過嗎？”
老金趕緊擁戴，“是啊，如果讓殷朔那賊小子掌了朝中大權，顧家軍還能有好嗎？”
季道公半睜著眼睛，目露渾濁，“為父平生很少主動站出來講過甚麼，身為都禦史，隻知遵循流程監察百官，從不出風頭扛大旗。但為父也曾仗義執言過，也曾想捨生忘死過。隻是這一次，為父病或不病都竄改不了結局，選賢，你會瞭解為父嗎？”
陳出岫瞧著他伉儷二人的神采，模糊發覺到本身觸及了某種奧妙，他擺擺手，“我隨口一說，二位不必在乎。說到底大皇子和陛下又有甚麼辨彆呢？我算是看明白了，父親為如許的主君賣力是討不了好的，不如趁著此番拔除內閣告老回籍纔是！”
陳出岫是個大年三十都不著家的性子，聽聞陳閣老吐血病重以後立即回府主持大局，亂成一團的陳府總算有個掌事的人，不至於失了體統。
齊舟絕望地低下頭。
玉扶勉強朝他笑道：“我曉得，以是我不自責，現在最要緊的絕非自責，而是想體例處理麵前的窘境。當務之急是――內閣。”
……
寧軒心中一驚，忍不住和昆羽揚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