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公儀音心浮氣躁地喝一口茶，“我們交的是朋友，並非祖宗。雖則她家中生了變故，有些小性也情有可原，但若做到這類份上，便實在叫人不喜了。我看啊，顛末本日這一著，她大抵也曉得了我的情意，今後對我，恐怕便隻剩疏離和裝出來的恭謹了。”
兩人又吃了一會，因表情好，氣候又不錯，公儀音便同蕭染喝了幾杯。她酒量不錯，幾杯下肚並無多大的反應，不想蕭染倒是不大能喝酒的，才喝了兩杯，麵色就變得酡紅起來，眼中也很有些含混的神態。
見公儀音俄然蹙起了眉頭，蕭染一怔，忙問，“無憂，如何了？但是那裡不當？”
一見到洵墨，先前壓下去的阿誰題目又浮了上來。
秦默早已聞得外頭的動靜，放動手中的筆朝門口看來。
歸去蕭染公然派人送了明日的帖子過來，公儀音交給阿素收了，又命其取一張空缺名帖過來，剛待執筆，卻似又想起一事，轉頭問阿素道，“阿默現在可在書房？”
她臨時按下心中這紛雜的苦衷，撩起簾子朝車窗外看去。
阿靈阿素上前，請了公儀音和蕭染上車，因車廂頗大，兩人並綠綺碧綃也一起上了車。
秦默抬手撫了撫她烏青的發，眸中帶了一絲寵溺，“阿音高興就好，隻彆適得其反了纔是。”
“阿默。”公儀音笑盈盈上前，在他身邊坐下，目光在他麵前攤開的宣紙上一掃，恰都雅到好幾個新月狀的圖案，不由一怔，伸手拿了過來。
方纔她見到的，不是彆人，恰是洵墨！
“婢子省的。”兩人忙應了。
“有一次宮中設席，我們府裡頭也得了帖子，剛好當時我同昭華帝姬坐到了一席。當時席上有一道名叫龍身鳳尾蝦的海鮮，昭華帝姬一見，勃然大怒，說甚麼明曉得她對海鮮過敏，還將這道菜上到這一席來，清楚就是對她心胸不軌。當時她還鬨將了好一陣才消停下去呢，我也是那一次才曉得她海鮮過敏這件事的。”蕭染娓娓道來，說得又活矯捷現，公儀音彷彿都能見到公儀楚叉著腰勃然大怒的模樣，一時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阿染，你是甚麼曉得的？”她微微歪了頭，連續獵奇之色。
蕭染自是滿口應是，忽而眼中浮起一抹淡淡的憂色，撩眼看著公儀音道，“無憂，你說方纔……靜儀她是不是活力了。”
這個設法一起，頓時生了幾分迷惑。
“就讓我去送送嘛？前次你去冀州去得急，等我得了消喜，已經是好幾日以後了。”蕭染倒是對峙。